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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简直可怕。段崇和傅成璧进到牢室当中。伪装成牢役而潜入的人武功高强,自然受到特别的对待,捆缚的锁链粗短无匹,极其限制活动的能力。段崇见到他,左右看过一眼,手指就往牢役耳后探去,将改变肌理的银线一去,立刻就显出了原貌。段崇眯了眯眼,这副面容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鹰犬。”段崇的声音发沉,犹若深潭。他没有名字,统一的皆是鹰犬。段崇从前也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他有自己的名字。“老朋友了。”鹰犬冷声说,“段崇。”“鹰狩派你来的?”段崇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他领口夹层中寻到一颗□□,转手交给杨世忠。鹰犬对于他能找到杀身成仁的□□并不意外,但到底脸色变了一变。不能痛痛快快地死,就必定会迎接严刑拷打。段崇说:“如果你肯供出他藏在哪儿,或许不用受死。”鹰犬说:“段崇,你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门主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甚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义父。”“少沾亲带故。”段崇讥嘲一声,抬手招人将他押下去。“等等。”傅成璧蹙着眉走上前,一时靠鹰犬靠得非常近。段崇见她眸中含有探究的意味,并未阻止,警觉起来,向前挪了一步,手轻轻抚上骄霜的剑柄。这个距离不近不远,如果鹰犬敢动一下,段崇就能立刻砍掉他的手。鹰犬当然知道段崇有这个本事,没有要反抗的念头,不过在淡淡地瞟了这女人一眼后,他笑着蓄意挑衅道:“怎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傅成璧容色蓦地冷下来,很快,她往后退了一步,说:“很香。”鹰犬挑了一下眉,咧开嘴笑,“喜欢的话,就到牢房中来,我让你闻个够。”华英锁眉喝道:“你想死!”与她的话一同起的,还有段崇的剑。这断金截玉的剑刃一下削断了鹰犬的三根手指,血注顿时喷涌而出。鹰犬闷哼了一声,转眼痛得冷汗涔涔而下,可他死活都没有叫出声来。他发红的眼狠狠瞪着段崇,愤怒过后又疯癫似的大笑了几声。鹰犬颤着唇说:“你还真是不改本性。”没有谁会在乎这句话。傅成璧不在乎,段崇也不会在乎。反倒是华英觉得,段崇没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就已经是好脾气了。“带下去,别让他死了。”段崇收回剑,转身去问傅成璧,“刚刚是怎么了?”傅成璧反复确认了一会儿,才笃定道:“是沉香的味道。与一般的沉香不一样,我上次入宫,曾经在静妃娘娘的兰若堂中闻到过类似的香味。”刑大狱要比府衙的大牢干净,空气当中的霉味很轻,傅成璧并未感觉到有甚么不适。或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她对气味极为敏感,所以甫一入牢室,就闻到起初就令她作呕的沉香气息。无论如何,至少可以证明鹰犬曾经出入过宫中,抑或着与那个道人有关。再之后,他们拐到另外一个牢室当中,见到了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女人。这是下饵后的意外收获,原本此次只想将凶手捉个现形,没想到竟然还能牵扯出一个逐春夫人。段崇已经在杨世忠口中得知今日在牢中发生的事。显然,逐春夫人此行是来救吴钩。而他能想到唯一的原因,不外乎一个。段崇盯着她,说:“你是沈相的人?”逐春夫人点了点头:“是。”当年进贡入宫的四名美女是皇上亲自赏赐给李元钧的,也是不经李元钧挑选就进入内府当中的姬妾。忍冬夫人乃是前朝细作,逐春夫人却是沈鸿儒布在王府的暗桩。直至今日,傅成璧才看出来,前世李元钧娶她为正妃后,就遣散了内府中所有的姬妾,究其原因,大概也并非是因为疼爱于她,而是因为他一直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拔除这一根根喉中鲠刺。娶了她,便能以她善妒为名将其全部清出府外。傅成璧低下了头,想来可笑。枕边人皆是如此,也不知上辈子李元钧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段崇问:“今日缘何而来?”逐春应道:“为了救大公子。”“吴钩?”逐春纠正道:“沈克难。”“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杀他?”逐春眸中凝上了冰,“若不是我偷听到他们派了人来灭口,你已经害死了相爷唯一的儿子!”傅成璧闻言蹙起了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听逐春夫人此话,像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段崇为幕后主使设下的圈套……可连柯宗山都未曾看出的事,何以逐春夫人就能看得出?她正值百转思绪之间,却听段崇起了冷冷的一句:“就算吴钩死了,你觉得我会愧疚吗?”“相爷至少是你的老师。”“曾经是。”逐春咬了咬牙,没有说话。段崇说:“到了如今地步,沈相还不肯现身吗?”第135章仇恨逐春闻言,神色微变。惊愕片刻过后,她笑了一声,说:“相爷说得不错,他瞒不过你。”段崇道:“如果不是你,他或许能骗过所有人。”对于沈鸿儒的死亡,段崇早有怀疑,却是在见到逐春之时才得到验证。正在此时,牢外有人进来,禀报道:“魁君,狱外有一人想要见你。”段崇了然一笑,手抚上骄霜剑,目光扫过逐春,“他来了。”其余人听到这一番对话,怎能不懂?沈鸿儒竟然没死?可明明他的尸体……惊讶和疑惑交织,万千疑团缠绕在一起,着实令人一头雾水。段崇与傅成璧于刑大狱中休憩的居室中等待来者,华英和杨世忠肃清周围后,把守在门外。不久之后,渐行渐近的是暗鸦色的轮椅,轱辘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低闷的吱呀轻响。坐在轮椅上的人罩着纱帽,他太过消瘦,长衫下拢着的仿佛就是一块骨头架子,袖口露出半截手指紧紧握着扶手,冰凉苍白。推轮椅的下人很轻易就将他送上了台阶,见主人手指轻敲,他低下头,旋即退守在门外。这人亲自扶着轮子进到室内,看见同坐在一张桌上傅成璧和段崇,顿上片刻,就将纱帽摘下。苍青的面容展露出来,唇上毫无血色,若说还活着,他的确还在苟延残喘;可这副样子离鬼门关也不过就一步之遥了。傅成璧见到他,讶然道:“沈相?你当真还……”沈鸿儒的眸子黑得不见底,见了两人,渐起笑意,可这笑中非同往日的光风霁月,而是毒蛇一样湿冷。“比本相想象中要早一些。”沈鸿儒说,“看来你的圈套并非单单为柯宗山一人而设,拿克难的性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