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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这样的消息,面色顿时白如纸色,像是冬日枝头的枯花,说不出的颓然凄苦。不知何处来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浑身都是闷的。“怎么会这样?”他紧阖双眼,面色黯淡。他后悔了,生平第一次。他应该主动过来找她的,他应该过来看看的,而不是在原地干等,若他来,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下执念,有胸中那口郁气在,她便不可能连续突破两层清心诀。鹿照初只觉得脑瓜仁痛极,白皙的手握成拳用力抵在额头,却丝毫无法抑制喷薄而出的疼。佛有因果,道有缘由。一片雪花雪山崩。大道千条,殊途同归,他当初想让花寻酒放下执念,不再纠缠于他,多么质朴的愿望,如今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鹿照初紧紧的攥着手中三枚铜钱,半天,才压着嗓子问:“若现在停止练功,还来得及吗?”“这怕是不能,如今已经到了五层,功法影响心境,心境又促进功法,相辅相成,停不下来。”空青不由摇头叹气:“也不知道这花寻酒怎么想的,怎么想起来练这样灭绝人性的内功?才这么小的年纪,真要是清心寡欲,这以后还如何嫁……”说到这里,空青停住没继续说下去,他虽通过诊脉知道花寻酒是女孩子,但是也不好明说。这话像是一根根钢针扎过来,每一根都足以让人痛彻心扉。鹿照初胸中发闷,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每呼吸一下都觉全身毛孔都是疼的。许久,蓦然抬头,决然问道:“若是散了这一身功法呢?”空青却只是摇头:“这个怕是也不行,可能会危及性命。”一句话封死了所有的退路,鹿照初仿佛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脑袋一片空白。空青不知花寻酒和鹿照初之间的纠葛,不过见鹿公子这般,想来应该是极担心花寻酒身体的,犹豫了一下,方开口告知。“花寻酒武功突破太快,身体怕是承受不住,唯有玄门的焰火石才能压制住这股寒气。”鹿照初快速点头,想都没想就应声:“好,我回去取。”焰火石至阳之物,若非玄门主人,根本带不走。空青方才犹豫,也是因为这个。鹿少主不久前才吐过血,如今身子十分虚弱,根本经受不住长途奔波,这一趟下来,怕是要去掉半条命。然而,不说的话,花寻酒这边怕是不妙。跟空青谈过话,鹿照初方才进门。沈三石正在院中独坐,见鹿照初来,面色一黯,随即哂笑起来:“鹿少主倒是稀客。”鹿照初也没多说,推开了花寻酒的房门。沈三石哂笑,心里烦躁,转身进了屋,眼不见心不烦。这似乎还是鹿照初第一次进花寻酒房间。他不来,一方面,他不是爱闲逛的人;另外一方面,也顾忌她是女孩子,不好随便进人家闺房。花寻酒的屋子有些单调,没有多余装饰,很干净,跟他的房间比起来似乎有些简朴。她讨好他的时候精细,对自己却似乎并不十分讲究。花寻酒正坐在榻上运功,听见有人进门,抬眸一看,便见到了鹿照初。公子墨发白衣,清冷疏朗,宛如山间明月,又似江上清风,看着他,就仿佛是置身风景绝美的仙境之中,心旷神怡。一个多月不见,他又清减不少。花寻酒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你是专门来看我的?”鹿照初也没吱声,而是走到塌前站定,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通过眼睛看到往日的热切,然而遗憾的是,只有少女双眸如秋水潋滟,纯澈无垢。虽然意料之中,然而心中却是一记阵痛。“把手给我。”他冷冷说。花寻酒像往常一样听话的把手腕递过去,见他穿的单薄,她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下意识关心:“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关心的话根本不用思考,脱口而出,已成习惯。“不冷。”“怎么会不冷呢?”她下意识的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抓他的手,伸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又讪讪的小心翼翼缩了回来。不能乱摸。鹿照初余光看到她这个小动作,秀眉紧蹙,喉咙滚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却只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大感觉,就气更顺了些,武功精进了不少,嗯,我果然是个练武奇才。”苦笑。鹿照初手指搭在她雪白的腕上,抿了抿嘴,没吱声。肌肤的亲密接触,让手腕那方寸间酥酥麻麻。花寻酒低头,贝齿轻咬嘴唇,半天,故作轻松的仰头看鹿照初:“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好好练武的,就是忽然真气暴走,没办法,你不要误会。”鹿照初斜眼看她:“误会什么?”花寻酒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就是咱俩之前约定的事情嘛,我知道已经作废了。”鹿照初眸色渐深,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若你想……”“我不想,我没想。”花寻酒急匆匆的打断,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鹿照初瞥了她一眼。花寻酒心虚的耷拉下小脑袋,瘪着嘴不说话,跟只小鹌鹑似的。她不敢听鹿照初说下去,生怕自己听到哪怕一点点希望。她这么贪心,但凡给她点希望,她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咬住不放的。可是,不能,既然已经决定让他好好的,就不能再让他为难。少女低垂着头,细碎掉落的秀发柔顺的掖在耳后,衬得耳朵越发精致小巧。鹿照初定定的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清越的声音像是结了冰,哑了。最后的最后,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声:“你别再生气了。”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心疼,安。☆、固守本心“我没有生气啊。“真的?”“当然是真的。”花寻酒特别真诚的点头,眼神甭提多真挚:“唔,之前是有点生气的,不过现在心里特别舒坦,一点都不气。”不仅不气,而且胸中清明,所有郁气都不见了。鹿照初不禁眸色一暗,指尖微微颤抖,他指尖下的脉搏澎湃有力却又沉稳浩荡,流向丹田,好像一条条江河汇入大海。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腕,垂眸,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武功突破之前,发生过什么,你当时在想什么?”“之前吗?”花寻酒皱眉认真想了一下。下午的时候,她本来是打算去给鹿照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