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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果然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细微,声音在百米开外,要不是她武功高强,耳清目明,根本听不到。“有东西进来,很多。”说着话,花寻酒掏出来随身携带的驱毒粉绕着鹿照初坐着的软塌撒了一圈,转手又塞了两颗冬雪玉灵丸到他嘴里。声音越来越近,鹿照初也听到了响声,蹙眉问:“什么东西?”“不知道,我出去看看。”鹿照初拉住她,片刻,又缓缓松开:“你注意安全。”显然,他在尝试信任她。虽然他很想把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起来,不让她经历一点风雨,但是那样,她不喜欢。喜欢一个人,不该按照自己的方式一厢情愿的喜欢,而要顾及对方想要什么样的喜欢。鹿公子悟性从来都很高。“嗯,你坐在这里,别出去。”花寻酒应了一声出了门。鹿照初秀美紧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花寻酒这一开门不要紧,只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地上密密麻麻的爬行着蛇、蝎子、蜈蚣这一类的毒物,满地都是,密集的让人眼晕。院外不远处传来阵阵笛声,应该是有人控制这些毒物进来。竹签匆匆赶来,惊的“啊”了一声:“我的天啊,山上哪儿来的这么多毒物?”“是苗疆驱毒术。”花寻酒让竹签好生保护鹿照初,自己一个人施展轻功掠过满地毒物,寻着笛声出了门。笛声不远,就在山上,来人也是嚣张的很。皎皎月光之下,一个苗疆少女坐在树上,吹着竹笛。见花寻酒过来,她放下竹笛,直接询问她是不是明日要跟廖望峰比武,得到肯定答案,苗疆少女立马逼迫花寻酒放弃明天的比武。花寻酒纳闷:“为什么要我放弃,你怕廖望峰会输给我?”苗疆少女丢了个白眼过来:“他为了救我受伤了,否则十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他。算了,我跟你废什么话,你必须答应,否则,我就让这个山头寸草不生。”“就凭你?”一声嗤笑。花寻酒虽然一直都知道苗疆巫蛊之术很厉害,但是,武功高强到一定程度,是不惧怕这些雕虫小技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花寻酒不跟她废话,直接提起真气,打算教训一下这少女。那苗疆少女却惊讶的“咦”了一声。“你体内竟然有生死蛊。”“是又如何?”难道她还想去杀了身种母蛊的鹿照初,从而搞死她吗?不料,少女却说:“你身上的竟然是母蛊。”“母蛊???”花寻酒心下大惊,刚提起的真气瞬间散了。怎么可能,鹿照初给她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是子蛊,还说什么他死了她得陪着什么的。苗疆少女见花寻酒不信,有些生气。“我有蛊王,怎么会分不清母蛊还是子蛊?你的母蛊生命力旺盛,一看就是子蛊心甘情愿滋养。看在有人这么爱你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只要你答应明日不跟廖望峰比武,我便不伤山上一人。”花寻酒早就惊呆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苗疆少女不耐烦的催促:“你答不答应倒是给个话,磨磨蹭蹭,烦死人了。”花寻酒本来是想教训一下这少女,此时却没有了争强斗狠的心思,而且,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她若是激怒这少女,少女一走了之,留下这满山毒物,想想就头皮发麻。“好,我明日可以不跟他比武,但是,待他伤好,我还是会上门挑战的。”“一言为定。”“等等。”花寻酒叫住少女,说:“我还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如何解除这生死蛊。”“你这个女人好麻烦,算了,告诉你好了。”苗疆少女细致说了一遍解生死蛊的方法,方才离去。花寻酒心情略复杂,一个人站在空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生死蛊,生死相随,她当初因为焰火石被毁断他生路,所以心甘情愿种子蛊跟他同生死。多少因为这个少了几分愧疚。却没想到,他只是让她心安罢了,事实上,他自己种的才是子蛊。难怪几次三番,她只要动手他便提前知道,还有,那次她被七步叟的徒弟暗算,身中暗器,他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亏得她还以为是旧伤未愈,原来是旧伤之上又添了新伤。若不是这苗疆少女指出来,以后她若遇生命危机,他逞强为她分担痛苦,岂不是诛心。光是想到这种可能,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花寻酒愣了片刻,秋风扫过,松涛阵阵,她打了个冷颤,赶忙回去。鹿照初当真听话的没出屋子。他身体不好,出去只会添麻烦,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教授她更多武功,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才能自救。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总想着若他健健康康的就好了,也能帮上忙。可是这世间事,终究不能十全十美。他习惯性的去找三枚铜钱,却发现早就已经没了踪影,是了,他已经决定不再卜卦,他转手握住暖玉香炉,徐徐的温暖从手心传来,让人心安。花寻酒回来的时候,便见鹿公子握着暖玉香炉在灯下发呆,有些痴。见她进门,鹿公子匆匆站起身:“没受伤吧?”“没有,我很好,刚刚过来的是个苗疆巫女,她过来只是威胁人,并未伤人。”鹿照初这才松了口气。花寻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小声的怯怯道:“那个苗疆少女手中有蛊王,她看出来我身上种有生死蛊。”提到生死蛊,鹿照初眸光闪烁。果然,花寻酒接着说:“你给我的是母蛊对不对,为什么啊?”哪有什么为什么,很多时候,自己做错了事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哪怕有一丁点挽回的机会,也不会错过。鹿照初垂眸不语,半天,才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行踪,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危险。”花寻酒心里五味杂陈。灯下公子,纯净无垢,疏离清冷,不染凡尘,嘴上从来不说什么情真意切的话,却默默的为她谋划。无论是焰火石,还是后来千里迢迢跟去储夏岛,跟她一路去江南,他从来不说。花寻酒闷声问:“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你送命?”“知道。”鹿照初抬眸,定定看着她:“可是,我还是想为你做些什么,我能做的太少了。”少到让人无措,慌不择路之下,总想牵扯上哪怕一点点关系。花寻酒摇头,不是的,其实他做了很多。不用说一直默默守护,即便是清心诀,也曾经救过她的命,当初她贪吃吃下朱羞果,若非体内有清心诀,早就交代了。想到这些,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