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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精疲力尽,湿淋淋地坐在甲板上,女子身上还缠着一根无比粗壮的海带。有发春高手燕绥在,这满海里都是可以救人的工具。那男女两人精神萎靡,男子苍白瘦弱,水蛇腰长条脸,女子面容倒算清秀,神情坚毅平静,文臻一看她那神情,不知怎的便觉得亲切。像某个故人。此时船上商客们赶来,倒有不少人怕惹祸上身反对救人的,那男子晕迷着,女子一言不发,勉强支起身子,背起男子,看那样子,竟然打算背着男子再下海去。船主也匆匆赶来,燕绥看一眼文臻,手指连弹了三次,船主在舷梯上,连着摔了三跤。等他终于赶到面前,已经心惊胆战,还没说话,正遇上笑吟吟的文臻,对着上头一指,以示神明在上,小心天谴。船主脸色连变,最终上前,道:“既然已经上了船,还能逼人再下去不成?终归是两条人命,两位先留下养伤吧,且在底舱呆着,万万不要上来便是。”众人还有些不愿,忽然有人道:“你们看他们腰上……”这声一出,大家目光转过去,脸色顿时微变,文臻好奇也看过去,视线却被遮掩,她上前一步想看的时候,那女子忽然拔刀,一刀割断自己和同伴身上的腰佩,转手抛进了海中。这明显是被人发现了身份,为了遮掩销毁物证了,文臻怕马上就会爆发冲突,上前一步要护在那女子身前,谁知道那些刚才还十分抗拒的海商们,对视一眼,忽然便换了脸色语气,十分殷勤地涌上来。“快,快把人抬下去!”“派人去底舱先收拾一处干净地方来!底舱太腌臜了!”“我去准备吃食和伤药,另外去传船上大夫!”“来,来,慢点,小心!”文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众星捧月地把这两人送下了舱,十分殷勤地抢着安排一切,商量如果东堂军船再来查该如何遮掩,又互相告诫保守秘密万万不可说漏嘴。讨论得十分热火朝天。她忽然感觉这世界非常魔幻。这两人在她看来,武功不弱,可也不强,气质虽然不差,但明显也不会是什么高贵出身,行动举止之间,倒有些从属家将的味道,如何会得人这般尊敬?但是她一走近试图打听,这些海商水手就停止了讨论,各自打着哈哈散开,文臻知道他们是警惕自己外来人的身份,也就笑笑。一直等到吃完晚饭,众人休息,文臻带了一些药,出了舱,早有潜伏的英文给她指示了那两人在底舱的位置。那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点光来。里头两人在说话,文臻毫无声息地站在最后一层阶梯下静听。“……不知道大人会不会封锁海域,如果这些商船不能及时回去,那咱们也要滞留海上,大人如果以为我们已经……”“我现在就希望小佳争气一点,不要被咱们的失踪吓倒,回去告诉大人,惊扰了大人……”“战事失利,大人是一定会知道的。我只希望,咱们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不要正好逢上大人生……”那有些沙哑滞重的女声,似乎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停住了口,文臻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生?生什么?这两人果然是南齐将领,但是南齐将领的顶头上司,自然要参与战事,怎么听这两人口气,这位大人并没有上战场,甚至这两人还不希望惊扰他?这不会真是说的是生产吧?文臻下底舱,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促使着她,总想从这两人身上探听出一些消息,然而此刻听着这些,又觉得兴味索然。她和燕绥不打算靠近战争区域,也绝不会插手,对方一个将领关她什么事。不想再听,她弯身准备放下药丸就走,刚刚起身,忽觉劲风扑面,冷光耀眼。她一惊却不乱,肩膀一低,整个人已经游鱼般一滑,撞入了对方怀中,与此同时手腕一托手指一旋,那砍下的刀锋便在指尖滴溜溜翻花般一转,啪地一下狠狠打在了对方额头上。一声闷哼,那人捂着流血的额头踉跄后退,果然是那个女将。文臻笑眯眯看着她,心中却起了恶感。这人不问缘由便下杀手,也真辜负了她一番相救以及两次老汉推车。她不想多说,指了指小袋子装的药丸,笑道:“你两人被火炮所伤,还受了刀剑之伤,那刀上还有毒,我送你们几颗更好的毒药,可以死得更快一些,免得那毒发作太痛苦……不谢,再见。”她转身就走,并不理会那两人怎么想。回到舱房,燕绥正在灯下看信,见她来了,抬头笑道:“季怀远知道我来了,来信请我一叙。已经派了船来,明早咱们便换船罢……你方才去做甚了?”“没什么。看出那两人身上有毒,去送解药,结果好心被当驴肝肺炖了。”“人家是南齐将领,你却穿着东堂服饰,对你拔刀相向才是正理。只可惜了你为了这两人,答应我的老汉推车两次……”“我现在就把你给推海里去!”……笑闹声渐歇,转为低低的呢喃和咿唔之声,像这深蓝海水里无数透明的泡泡,从黑暗深处悠悠升腾,穿越深红的珊瑚和雪白的贝壳,被柔曼的海藻轻吻抚摸而过,最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怀中的女子像一抔云一团玉,是最好的大厨做出的最芳香柔美的甜点,柔软遍及全体,馥郁透骨而出。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浸泡药物,以及功法特殊的缘故,她的肌肤远超常人的滑腻莹润,看着还不出奇,一旦触及,却让人瞬间从心底到灵魂,都要发出舒服至满足的叹息,柔云软月,如卧绵上。而偏偏这样柔润的肌肤底,是久经锻炼的柔韧肢体,因那水晶冻巨缸里常日打拳,她平日里身形便分外曼妙流畅,如今那柔软里便多了寻常女子难及的弹性和张力,无论怎样的翻转周折,都轻盈自如,可作掌上舞,可化人间莲。燕绥修长的手指穿过文臻的长发,贪恋着她肌肤的柔腻,两人都流了汗,肌肤在黑暗中莹润生光,他的眼眸亦熠熠生光,燃烧着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狂热的欲望,他素日其实是个淡漠幽远的人,便是正当青春年华,虽说不上清心寡欲,但对于男女之事,也无多少执念。他曾以为,自己便是一辈子不近女色,也没什么奇怪的。然后他至此时方才得知,原来人间欢乐,还有这一种。原来人间,还有欢乐。食髓知味,不能割舍。她一直都是他最珍重的蛋糕儿。生命便短又如何?只愿和她尽欢一日得一日,只愿令她尽欢一日得一日。便如这天光再长,终至黑夜,谁还能因为天终将黑,便忘却白日欢欣?……天色将明的时候,文臻躺在床上,发呆地看着殿顶,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偏头看了看燕绥,其实自从找方人和诊了脉,她就很少和燕绥再亲近,怕引发他的毒性,虽然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