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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文臻觉得那只是他们怀恨已久,趁机泄恨。只有王夫人,毕竟曾经身份高贵,演一个妓院嬷嬷,似乎有点不适应,一直垂头不语,好在只是个下人,也没多少人在意。林老鸨站没站相,靠着关卡的栏杆,身体直往那看守的将官身上靠,对人家的询问事由,低声笑道:“哪,送人去衡州,那边的刺史老爷叫堂会。让姑娘去陪……我们新来的头牌……我们是翠香院的……咦官爷您说没见过jiejie我?这就奇怪了,兵爷们不是不许逛窑子吗?您这是到哪识得各家楼子的mama的啊?啊,您说您本来就不识得,看错了?是啊是啊,就说呢,奴奴在翠香楼都十年了,只是往日里是内管事,不常出来招呼的呢……对对对,您是兵爷,从不逛窑子,什么外管事内管事,您是不识得……脱衣检查?来来来,阿文你们四个,过来检查……这个,女人要不要脱衣检查?来来来,jiejie给你瞧瞧,jiejie虽有点年纪,可身上还挺白呢嘻嘻……”说着便要解衣。……一行快马,从官道驰来,当先一人远远展开一面小旗,关卡哨兵们便赶紧撤开关卡,齐齐躬身立在两边放行。十几骑风般驰过,当中一人雪衣如云,黑发在风中扬起。士兵们并不敢抬头,一声长哨,百姓们纷纷跪地。这是家主出巡旗,所经之处,百姓军队,如见君主。百姓们跪着,从胳膊肘里悄悄看这位年轻的新任家主,想着日后的川北即将归于此人统治,也不知未来将行向何方。只是听说这位已经实际掌握家族大权数年,那么这几年的诸般仁政和大家渐渐好起来的日子,足以证明年轻家主的能力。往年的苛捐杂税无穷无尽,征兵一年三征,更有奇重的徭役劳役,往往将人拉了便不知往哪里去,有的五年六年才能归家,有的从此就没了,若不是川北三州一向管理严格,去不了别处,去了别处也不易被接纳,百姓早就想逃离了。如今倒是日子安宁了不少,只是粮赋依旧不低,且征兵愈急,只是现在当兵,全家都有相应奖励,军饷也发得足,大家倒没有以往抗拒。只是这端倪让人心中不安,莫不是要打仗了?十几骑一掠而过,看来是有急事,什么样的急事,会让新家主抛下老家主的丧事,亲自前来这边境小镇?忽然十几骑又在人们疑问的目送目光中转回,当先的唐羡之一边摆手示意父老们起身不必跪拜,一边命人拿过登记簿册,又问这一两日内所有经过的人等言行形貌。听完一遍后,他便看住了那个关卡的头领。那头领被他看得冷汗直流,都知道新任家主看似温和,实则一向霹雳手段,心知可能犯了大错,不敢说话。唐羡之却叹道:“关卡撤了吧。所有人整束队伍,即刻增兵马鞍镇边境哨卡。”人已经溜过去了,还留着关卡做甚。眼看队伍重新整兵,他也往那方向驰去,速度却并不是很快。他身边护卫有些不解,转头看他,新任家主微笑着道:“奇怪我既然发现了他们踪迹,为什么不急着赶去?”“家主自然智珠在握。”“只不过是因为……去早了,就没好戏了啊。”……那看上去还不过十八岁的兵被浑身洋溢着sao气的林老鸨撩得脸红耳赤,拼命向后躲,旁边那个先前提出质疑的,老成些的士兵啼笑皆非地喝一声:“且住!脱什么脱!谁要看你一身臭rou!”林老鸨毫不脸红地停了手,袖子滑落,从雪白丰腴的手腕上捋下一个水头透亮的翡翠镯子,往那士兵手里悄悄一塞:“哎哟喂,兵爷,何必这么绝情呢。奴奴这一身rou,当年可是号称一捧云来着……赶明儿去翠香楼,您亲眼瞧瞧?”那士兵看了一眼四周,不动声色将镯子往袖子里一塞,目光掠过林擎手腕,顺手一捏他脸颊:“那是,倒挺滑的,到时候洗干净等爷啊。”林老鸨腻在他身上:“就怕你不敢来!”那士兵哈哈大笑,正要放行,忽然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走过来,那士兵脸色一整,喝道:“轿子里头的人,下来检查!女子不用脱衣,捋袖子脱鞋!”文臻心中一紧,心想那一双大脚!轿帘忽然一掀,现出一张神颜,那士兵顿住,张口结舌。燕头牌冷冷淡淡靠着窗边,眉心一点红殷殷如血,纤白晶莹手指微微挽着轿帘,指边垂着水红色绣鸳鸯的绣帕,更衬得手背和脸颊肌肤胜雪,四面有惊叹之声。文臻色迷迷地盯着她的高冷又娇艳的头牌,一脸猪哥相。头牌靠着窗,对众人惊艳的眼神习以为常,手中绣帕一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撩过那士兵脸庞。一股香风掠过,伴随那美人眼波冷淡又勾魂,那士兵当场也成了猪哥。文臻:“……”哎哟喂,我家头牌深得头牌精髓!什么叫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这就是!不行了,太美,美得合不拢腿。想扑倒之,蹂躏之,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夜夜七次郎,便纵牡丹花下死,也别想我滚下床。那士兵的魂眼看是撩飞了,连走过来的小头目也去了冷漠之色……实在不能更老鸨,不能更头牌了。听说现在就流行这种冷淡才女型头牌,高雅,有格调。林老鸨又凑上去:“那个,兵爷,我们还要赶路,怕误了堂会……”说着嘴一努。士兵回头,就看见前方衡州地界,官道之上,隐约有骑士和马车在等候,那骑士顶盔贯甲,明显是州军装扮。那就真是衡州要紧人物派人来接了。川北和接壤的衡州关系不好不坏,维持着表面的平衡,自然不会在此刻生事端。那小队长便挥手。轿子缓缓越过关卡。文臻和王夫人走在一边,王夫人忽然一个踉跄,伸手扶住额头,似乎晕眩。文臻急忙伸手去扶她。不妨王夫人忽然大叫:“他们是——”文臻立即捂住她的嘴。王夫人竟然嘴一张,狠狠咬住了她的手掌。文臻哎哟一声,鲜血横流。一低头看见王夫人眼神狞恶,满满仇恨。她心中一震,忽然明白,却觉得难过又震惊,这感觉只是一霎,随即破空声响,一块水红色的绣帕闪电般飞来,直击王夫人咽喉!燕绥出手了!从他手中飞出的东西,便是一块布,也足够杀了王夫人!文臻脑中一片空白,只忽然掠过王雩最后湿淋淋的脸,和那句:“若你有机会去川北……救我母亲一救……”她下意识伸手一抄,嗤啦一声,绣帕裂成两片,落在王夫人膝前。红影一闪,燕绥出轿。而身后已经乱成一团,厉喝声,奔跑声,随即“铮”声锐响,破风猛烈!万箭发!此时四大护卫抬轿,林擎和曾有逊在轿子另一侧,采桑在轿后,而那飞箭,大部分都招呼了文臻。文臻在这一霎完全可以拖过王夫人做挡箭牌,她却将王夫人狠狠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