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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脸上的表情这么难看了,沈言再也不是那个当初她发现他看皇上眼神不对便能关入内狱的小太监了。“你当哀家不敢动你?你当哀家动了你皇帝会如何哀家吗?哀家是皇帝的生母!是这当朝太后!更何况皇帝也并非非你不可,你死了,哀家可以找出千万个沈言来替代你。”“丽妃便是哀家特地挑出来的,皇帝不是还恩宠了一段时间?你道为何?”太后冷声道,“你就没有发现你与她的眉眼有八分相似?!”一一一、家国事“你说什么?皇祖母回宫了?!”陆兼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砚台。“碎碎平安,碎碎平安……”陆兼根本没有空理会贴身小太监的碎碎念,他整个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你说她都去了哪里?”“回殿下,太后娘娘先去了长乐宫,随后便回了安寿宫。”“那沈言呢?!”“沈公公今日一出长乐宫,便被舒颜姑姑请了过去,至今未归。”“我们走。”“殿下,可是去长乐宫?”“不,孤要去安寿宫。”陆兼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计在德馨宫,却万万没想到皇祖母会突然回宫插了一脚,就是不知道此时父皇知不知道此事了。这般想着,陆兼交代了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宁子,去给父皇报个口信,就说皇祖母回宫了,沈公公去迎了。”……而此时的御书房,气氛凝重。陆渊的一句“逼宫”让众位跪宫的大臣不敢抬头,虽然他们告诉自己,这是为陛下好,为大昱好,但是一想起陆渊的雷霆手段以及他们确实被太后指使而言,就有些心慌了。僵持中,陆渊已经开始报这些人的黑历史了——“徐尚书,朕听闻你家中庶子比嫡子年纪还要大,而且是正妻过门后所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卿闭门自省吧。”“瞿大人,朕听闻你家乡尚有瞎眼老母,你一心为民倒是朕耽误你家事了,不如告老还乡为母亲尽尽孝?”“李侍郎,朕听说前几日令郎大闹了天香楼?成何体统,我大昱朝选拔人才,不只看成绩更看品性,令郎的品性还须多磨练。”……“苏国公,朕听说前几日喜获麟儿?朕还未贺国公喜,可朕记得老国公去世一年不到……苏国公可还记得有孝期这回事?”众臣赶紧磕头道:“陛下,此、此乃臣等之家事,陛下日理万机,臣等不敢劳陛下记挂。”这些事情都是御史台管的,他们没有想到皇上也会知道这些事情、“家事?!”陆渊冷笑,“你们管的难道不是朕的家事?!”“储君一事,事关大昱,绝非家事。”陆渊反倒笑了:“朕明白了,今日来跪宫的大臣,朕会把名单给太子的。”众人浑身一颤,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若皇上未立储君,还能说是国事,可太子早早立了,且言行品性皆为上层。他们再劝皇上开后宫……已经是动机不纯了。他们磕头的瞬间,陆渊身边落下来一个黑衣人,躬身说了些什么。陆渊脸色骤变,而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冲冲地跑了过来,隔着一堆人便朗声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回宫了,沈总管已率人前去恭迎凤驾。”第38章一一二、择其一沈言瞪大了眼睛,太后看着他的反应却忍不住得意地一笑:“明白了吧?皇帝……根本不是非你不可。”那种笑容是一种带着快意的笑,仿佛多年的憋闷得到了纾解。沈言低头眨了眨眼,他不想在太后面前示弱,但是他却止不住眼底的湿意。他曾经的嫉妒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丽妃未承宠便入了陆渊的眼;为什么丽妃在他都不知道陆渊对自己的心意时便以莺霜为借口对自己兴师问罪;为什么……陆渊天天去丽妃的宫殿却从未临幸过她;为什么陆渊说他也忍了很久。而因为太后的一席话,曾经的不解都有了解答。沈言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湿了双眼,原来陆渊也害怕过啊……原来他担心的问题陆渊都担心过。因为陆渊也挣扎过要不要真的挑破那层主仆的关系,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纳入怀中。所以才会在自己犹豫不定、畏惧不前的时候坚定地告诉他——“朕会护着你。”陆渊对他们这份感情的魄力和果决不是来源于“朕乃天子”,而是来自于日夜思量、深思熟虑后的割舍不下。“沈言,哀家念你忠心,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太后缓缓道,“在大昱先皇的牌位前,白绫和鸠酒你选一个吧。”一一三、内狱行忠心?沈言苦笑,当初陆渊大婚前夕,因为自己没有收敛好的眼神,他便被太后娘娘请了过去,太后说——“哀家知道你的忠心,可渊儿是皇上,是天子。是不能有污点的,你……可明白?”于是,他就被太后娘娘送入了内狱。当然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而是因为太后的一句话:“去内狱里将你的眼神给哀家改了,否则……”否则什么?沈言不知道,但是沈言能猜得出,不管是什么结局他必然都不能再伺候陆渊了。于是,那时候毫无根基的小太监便自己走进了内狱,听着旁边牢房里的惨叫声。他没有受皮rou伤,但是精神上受到的折磨并不少。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睡梦中还萦绕着内狱中的惨叫声。也只有值班的时候,能看见陆渊时好一些。陆渊那时还逗过他——“小阿言,你是不是怕朕以后不宠你了,才这么勤快?”他当时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沈言想说的其实是——奴才怕以后见不到您了,才想现在多见见。若是十年前,他或许还会被太后吓住,单是那句自己可能成为陆渊的污点便会让他惶恐不已。但如今已不再是十年前了。沈言抬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不容旁人半点质疑——“恕奴才不能从命。”一一四、命所属在陆兼远远看见安寿宫的宫门时,他刚想松一口气,便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茶碗被摔碎的声音。安寿宫中——太后娘娘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奴才知道,但奴才这条命已经不是奴才的了,所以恕奴才难以从命。”“你!”太后气得满脸通红,手高高扬起,“来人,给哀家灌!”她找人拖住了陆渊,这样的机会也就仅此一次了,若是这次不成,怕是……但一个太后完全没有想象的局面却出现了,沈言根本没有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而是用力反抗着想要给他灌毒酒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