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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幸好出事的是他。砚砚没事就好。展昭和襄阳王吃完了这一顿气氛诡异的早饭,襄阳王端起托盘准备送回厨房,还没走一步,忽感身后有股力量拽着他,回过头,已经落到了展昭的臂弯。常年握剑的修长且十指有力的手绕过了他的腰身,倏而,便迎来了蜻蜓点水的一吻。展昭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肩胛,贴着他的下颚缓缓道:“砚砚,你一定护好自己。”襄阳王感到展昭温热的气息喷到耳垂,喷进脆弱的耳廓,他原本已经僵硬的耳朵敏感的在这种温度下缩了一下,连同他的心一起。襄阳王莫名其妙的回抱了展昭一下:“你也多加小心。”襄阳王出了屋子,听见院外有人哭泣唾骂的声音,不由将托盘随意放在了廊前的石椅上,朝着吵闹的中心而去。一个略有些干瘪清瘦的小伙子正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着,白玉堂等人也赶到了这边,听人说是负责烧饭的冯娘出事了。那小伙子是冯娘的侄儿,见他姨娘变成了怪尸,又被丁兆兰毫不留情的处理了,一时情难自控,倒在地上边哭边骂。襄阳王心中古怪,不由问了问一脸阴霾的白玉堂:“冯娘是何时出事的?”“不知道。”白玉堂摇摇头,问丁兆兰:“兆兰,你怎么发现冯娘变成怪尸的?”丁兆兰心中也不好受,这样的场面,换做其他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好心除去了怪物,却还要被无故挨骂。“我来厨房给我娘她们拿早饭,还没走到厨房,就看见她了。”“你是说,你还没拿到早饭?!”襄阳王眼睛睁大,“人变成怪物前要过多久?”丁兆兰近日对这怪尸已了解了许多,想了想,道:“大概半个时辰。”“……..可我早上去端早饭时,虽然没看见她人,却从厨房已经端了早饭走。”突然间,一个想法猛的戳进了襄阳王心中,他全身像电流穿过,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既然尸变要过那么久……我去拿早饭时她肯定已经出事了………是谁…..谁做的早饭?”白玉堂抬起正在审视地上尸水的眼睛,闻言猛地举目看向襄阳王:“你吃了那些早饭?!”整个岛上只有襄阳王拿了早饭,襄阳王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展昭。”白玉堂低头狠狠想了一下,笃定道:“那人就在岛上,一定。”“是……..许孟源?”之前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满腹疑团凝成一大块,压得襄阳王胸口沉甸甸的,仿佛眼前蒙了一整片的乌云,挥散不去。白玉堂眼睛被怒火烧得通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牙道:“我之前写过信飞鸽传书给展昭,你们可收到了?”襄阳王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出发这么久,从来没收到过。”“十天前,怪尸一出现的时候。”白玉堂恨恨的叹了声气,“你们不是说十天前救的他?那人分明便是有备而来啊!”襄阳王猛然惊醒,总算捋清了思路,“他把你给我们的信截了…....遇到他那晚我们还遇到了一个黑衣人,说不定……。那黑衣人便是为了给他打掩护的!”“怪不得这岛之前那么安全,自我们一来便祸事不断,原来是因为他到了岛上!”“精彩啊!”一道声音突然自人群后轻轻传了出来,虽然不大,却有着可以穿透人心的力量。众人整齐一致的回头看去,只看见一位面容艳丽年轻的华美少年站在人群之后,发丝微卷着披散在肩头,胯上叮铃哐当挂满了锁链,手镯红得闪闪发光,平日里觉得平平无奇的那一张脸焕发出妖冶的气息。竟然真是许孟源!襄阳王怒目而视,“许孟源,果然是你!”许孟源微微一笑,妖气冲天,“许孟源是我的中原名,其实我叫妑(Paj)浀(qus),是我们苗语的念法。”“苗族人?”白玉堂俊眉一皱,“你们苗人在我们大宋境内施蛊下毒,乃是大罪,你竟然敢知法犯法!”“是啊,在你们大宋施蛊,将会死的很惨,我师傅便是那么死的。”“被你们宋人将身体埋在地下,只露出头部,然后往我们的头上浇蜡汁,点火焚烧。真是残忍。”许孟源话语之间并无哀伤,反而兴奋起来,“其实论歹毒,我们如何比得上你们?”襄阳王一念还未平息,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似有什么东西快要破肚而出,“你……。你给我下了什么蛊?”许孟源眼睛一亮,“你放心,你和那些蛊尸不同,我在你身体养的蛊乃是呤伢罗,一种更加厉害的东西,它在你体内已经成长好几天了。”白玉堂心急如焚,拔剑刺向许孟源颈边:“你将他的蛊解了,五爷不杀你!”“啧啧……”许孟源不偏不倚,丝毫不惧怕白玉堂的剑,“一个襄阳王,倒有这么多的人惦记。”“他的蛊会让他变得更强,解了做什么?”白玉堂:“你以为五爷真的不杀你!?”“杀也得杀得了我啊?”许孟源咧嘴一笑,嘴里吐出一道血红的烟雾,瞬间白玉堂的画影上便盘踞了数条颜色鲜艳的毒蛇。逼得白玉堂将画影扔在了地上。襄阳王是俯着身的,可不经意间,却好像看到了天上颜色怪异的太阳,沉沉浮浮的圆白,一点也不像太阳一般,陷在襄阳王此刻深不可测的眼里,漆黑明亮,仿佛能将人吞没一样。芦花荡里的飞絮大片大片飞到了陷空岛上,像是扑拉拉惊起的灰色蝴蝶,襄阳王耳朵里传来阵阵呜声,他大声的喊,却没有人应答。当他的身体冰冷的燃烧起来时,襄阳王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真实景象,好像看到了周山坍塌,有黑色和金色的鸟交叠着飞出,襄阳王闭上眼睛,心里所有的意识好像都开始变了质,长了毛,先是一柄剑将他的心缓缓剖开,然后蔓延到他的手,他的浑身,最后是他的面庞和头颅,他能感觉到,另外一个人从他的身体里走了出来。许孟源眼睛森森的亮着,充斥着没有温度的光芒,他在期待他用蛊造出的杰作。可片刻后,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察觉到襄阳王的变化并没有朝着他预期的方向走,襄阳王变成了完全不受他控制的东西。许孟源这弄巧成拙的一出,反教他陷入了困境之中,襄阳王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气势却陡然冷冽起来,带着强烈的杀意,徒手捏住了许孟源的脖子。许孟源不可置信的喘息着,猛烈的想要张开嘴,仿佛一头困兽,襄阳王勾起唇角,狠命一抓,似乎是宣泄什么憋了许久的痛楚,指尖瞬间沾上了恶心的粘稠,是许孟源的血。“你………。”许孟源在他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连张嘴施蛊的机会都没有。襄阳王从对手的破败里得到了无上的快乐,癫狂的享受着手里许孟源生命的流逝,眯着眼道:“你想杀本王?”旁边的白玉堂看见这一幕,瞳孔不由放大些许。这人不是顾一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