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9
了船舱,沈仲元处理了伤处,站在舱外开口道:“五爷你一向惧水,走水路恐怕不妥。”“如今城内全是敌人,我们想从城内杀出去几乎不可能,只有这样才可保他平安出去。”襄阳王眼睛闭着,浪尖泛着银白的月光,细小的水雾飞溅如同萤火,在襄阳王眼睑上投下茸茸的影子,白玉堂将他放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沈仲元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半天才叹气道:“流水有意,落花……。五爷这又是何必。”白玉堂将季高捆在船舱边,季高直起身子半靠在墙上,顺势把船踢得摇了一下,沈仲元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襄阳王的人手全都留在了岸边不远守着,船不多,只有他们能够逃出去。白玉堂朝岸边的将士们拱了拱手,忽的朗声道:“今日王爷得以平安逃出,全部仰仗各位,你们都是大宋的英雄。”带领将士们的赵峥忽然就笑了起来,“我等性命本就是为王爷而存,还请白义士务必替我们保护好王爷!”季高嗤笑一声,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彰显他的厌恶。一船的人一路无言,等船悠悠靠近了襄阳外的一处村落河畔时,白玉堂掀了帘子,望向舱外,外头已是大白青天,日光又近又亮,晃得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竟然逃出来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五爷,也有这么疲惫的时候,难道耗子的精力用完了,就成这副模样了?”白玉堂整晚用内力替襄阳王疗伤,早已有些虚脱失力,闻言猛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的人一身湛蓝长袍,温文俊秀,此时虽然面容略有狼狈,浑身气度仍然不凡。“好你个死猫!”刚刚还有些疲惫的白玉堂倦意一扫而空,撩开帘子飞身跃了出去,“来得这么晚,路上可是发瘟耽搁了?!”展昭朝后退开一步,忽的笑出声来,“是谁走前大言不惭,说有他在万事不愁,如今却是怨上别人了?”白玉堂的剑出了鞘,冬日的白天,即使日光郎朗铺洒在地面上,仍无法缓解铺天盖地的寒冷,他在船上呆的手脚僵硬,加上连日以来心中憋的火,竟是盼望着好好与展昭打上一架才能纾解。沈仲元才刚醒,弄清状况连忙劝架:“五爷,咱们这是在逃命,你还有功夫和自己人打?”白玉堂气咽不下去,憋火得不行,反被气笑了,“你见过耗子和猫是自己人的?”“爷爷非要揍这瘟猫一顿!”展昭看他这样,心中略微一惊,抬起巨阙的剑柄横挡一下,开口道:“他可是受伤了?”白玉堂如此气闷的模样,要么是他在季高手里吃了大亏,要么便是襄阳王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白玉堂身上的力道卸了一些,画影一晃挽了个剑花,“婆婆mama,有什么打完再说!”白玉堂内力需要休养调度,展昭看出他眉间隐隐的强撑,也不敢同他真打,只能边退边守,只守不攻。雪落的声音传到二人耳边,雪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又钝钝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都融进了一片茫茫的白色中。襄阳王竟被下雪的风声吵醒了。他感觉浑身是从已经完全冻僵的暴露在外的指尖开始复苏的,那本该是刻骨寒冷的肌肤上,近乎死亡的错觉偏偏被他苏醒所带来的温度一点点融化,绒绒的暖意使他有些懒洋洋的,半天才睁开眼睛。外头白玉堂和展昭打得不亦乐乎,襄阳王撩开帘子,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你们打的这是什么,展昭打得一点也不认真啊,剑都不出鞘!”一听到他的声音,岸上两人的身影全都停了。展昭处变不惊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悦,正想朝船这边走来,白玉堂索性将剑直接扔了,从后头猛地扑住了展昭,直把展昭压在了厚厚的雪堆里。白玉堂随手抓了把雪往展昭衣领里塞,展昭神色一变,原本让着白玉堂的动作也开始放开了去,温热的肌肤被雪冰的一缩,也抓了把雪糊在白玉堂发上。沈仲元看得目瞪口呆,掏出他的金玉烟杆叼在嘴中,没火可点,干咬着,“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襄阳王脸上挂起了一抹浅笑,“死里逃生,总要发泄一番的,打打杀杀倒不如这样闹闹,也挺好。”“话说展昭怎么会在这?”沈仲元烟杆都差点掉到地上,拿手取下金玉烟杆,没好气道:“亏你还想得起问?一醒来就煽风点火,刚刚他们打得那么斯文,现在像啥?”襄阳王冷得缩成一团,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喷嚏,“事情还未完全解决,憋着更难受。”襄阳王爬到船舱口,看见舱口被捆着已经快冻死的季高,突然笑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毒书生季公子,也有今日。怎么样,雪景好看吗?”季高奄奄一息,瞪他的力气都没了。襄阳王笑着将白玉堂盖在他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一扬手,整个罩住了季高,“但是还要麻烦你先别死,到了开封再死,包大人还等着审你。”暖意袭上季高的全身,季高愣了愣,整张脸都被披风牢牢盖住,一点襄阳王的表情也看不清了。沈仲元见襄阳王将披风给了季高,坐在船上嗤笑道:“好心喂狗,不如给我穿。”襄阳王眼睛弯了弯,“你伤如何了?”“死不了。”沈仲元看他一眼,“你呢?前几日就跟快死了一样,可把五爷吓得够呛。怎么今日倒像回光返照一般精神?”襄阳王:“……。”……你会用词语吗?“不知道,可能是五爷用内力给我疗了伤罢。”襄阳王眼睛望着那边还未分出胜负的猫鼠,“没想到五爷人这么好。”沈仲元呵呵笑了一声,不做评判。等白玉堂闹得够了,他和展昭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都被雪全部沾湿,白玉堂躺倒在雪堆里,喘着气,呵出的热气蒸得雪上像冒烟了一般,“展昭,你怎么会在这?”展昭也有些累,咳了一声,“侬智高的人还要过两日才到,我先赶过来了。襄阳城门被封了,便想到这边想法走水路。”正巧在这便碰上他们了。白玉堂还在原地歇气,展昭站起身来,拍了拍雪,一抬头,正对上襄阳王灼灼不动的目光。他好似更瘦了,浑身着黑,在一片白雪中显得如此惹眼,却也如此消瘦,虽是大刺刺坐在船舱边,好像个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却又透着份慵懒灵气,看得那蓝衣的侠客不禁就展演笑开了来。展昭缓缓提剑走到了船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是襄阳王先开口了:“京都那边如何了?”“狄青将军已赶回去,包大人说丁谓的人本欲掳走太后,却被四鼠阻拦,没得逞。”襄阳王点点头,“还有呢?”“月华受了重伤,正在宫里休养。”“月华受伤了?”襄阳王微微一惊,“但愿我们回去时她已无事。”展昭停顿片刻,“还有。”襄阳王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