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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在了队尾乐时面前,先做一个先声夺人的笑:“看来是准备周全。”乐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肩臂一侧,替他让出了行道。好胜心当然使他对于这样的意图示弱见缝插针、不依不挠:“早上的事情,我挺遗憾的。”他的视线在乐时素面朝天的脸上轻轻一扫,钉在那片单薄的眼罩上,叹了口气:“贵公司也没有追究到底的勇气,你的排名一直在上升,也应该考虑谨慎交友。”他微微一躬腰,颇为绅士礼貌地往乐时的手里放了个圆形的东西,又压低声音,侧头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于斐绝不可能出道的。绝不。”楚湘东直起身,向折回来找乐时的唐之阳微微一笑,真挚亲切地奉上一句:“祝你们成功。”,云淡风轻地离开了。一句普通客套的疏离问候,楚湘东是HP的人,乐时认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唐之阳有点儿好奇,只问:“他给你什么了?”乐时翻手一看,是一盘气垫粉霜。唐之阳扑哧一声笑了,一边伸手试了试乐时额头的温度,一边揶揄道:“合着是让你亡羊补牢一下?”乐时有气无力地向他甩了个眼刀,无奈对方的舞台妆漂亮精致,原来是柔和秀气的脸面,妆面的修容硬是深邃了轮廓,颧骨与鼻梁在打光下显得十分立体,眼角眉梢的妆色避开了泛滥柔和的梅子调,用古典静雅的大地色系,眉尾与眼线画得清逸而不轻浮,显出某种极其凌厉的俊秀。“好点了。”他又用手背贴着试了试,“别盯着我看,有点不好意思。”乐时不咸不淡地吐槽他:“待会儿要让满场人看。”“咳。这不一样。”唐之阳眼利,看到摄像机位朝这飘,看来是花絮取材的,他没再说什么,只开了个揭底的玩笑:“你这个天生冷白皮,上次打的粉底竟然比你本来的肤色黄,不化妆也没有关系。行了,走吧。”他朝镜头挥挥手,做了个道别的示意,乐时也看过去,应景地哑声问了一句:“PD不考虑综艺到海边去拍吗?”那头的监督jiejie一愣,脸一红,捂着嘴险些笑翻过去。台上的舞台设施还没有卸除,投屏仍然是四季变换的校园风光,原本得到入场资格的粉丝,只进来了少数的部分,没有灯牌显眼的光芒,他们在离舞台遥远的警戒线后拽着手幅大声尖叫。舞台下是几位坐在简易凳子上的导师,练习生围绕在他们身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江河古风往身上一穿,就有点儿上头,七手八脚指挥好奇地探头探脑的组员:“这位小将,你且去探听一二。”他们的组员显然也入戏很深,双手一抱打了个揖,笑嘻嘻回答:“得令!”过不久,前线斥候来报:“报!是在说part修改的事情。”江河抱臂,若有所思:“你且细细道来。”乐时:“这哥俩是在出演什么古装电视剧吗?”小将绘声绘色,压低声音,隐秘道:“是说刚才的彩排,A组的于斐失误了,好像是rap部分没对上词,还唱错了,副歌部分也不太乐观,贝锦老师就让他们挨个唱了遍副歌,说要换part。李想老师呢,又觉得很可惜,不想换。梅老师当然就在那‘都行都行’,闹到最后,说要让队员投票决定,明天见分晓。”“于斐也是个厉害的哥,他说……如果他明天再失误,就自己走。”一众人都愣住了,江河喃喃道:“真是一狂生……”唐之阳则面露惋惜:“他们A组的人怎么说呢?”“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样,明天就见分晓了吧。”乐时似乎对此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看着调试完毕的投屏,淡淡说道:“开始了,走吧。”他不是第一次登上舞台,每一次却都有着第一次的陌生感。场地内的冷气,聚光灯炽热的温度,余温未消的舞台,模糊尖锐的尖叫声,灯光黯淡,他身处黑暗之中,一切开始前,那一瞬间的寂静如同于悬崖之中踩空,是无限失离的下坠感,灯光亮起,他的脚步落于实处。阳光一般灿烂的明黄色灯光率先照亮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位舞者。此时音乐鼓点渐入,舞蹈动作应声踩点而起。“着尽汉宫衣,心知更不归。”这是一首表现分离情绪的前奏,做出双人舞表现的两位,虽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却有感情共鸣,在具有踩踏越来越快的鼓点的律动中,加入极大情感色彩张力的攀沿、张臂、向虚空纠缠、拥抱的动作,以步伐的凌乱感带动全身的动作,比起单纯踩点炫技,更像是加快节奏的舞台剧出演。“欲问塞南事,年年鸿雁飞。”最后的动作是生离死别的决裂,二人背对,跪倒在地,抬首望天,双手由高举的紧攥,缓缓移至心口。而随着主旋律的电子元素离子碰撞般聚集,灯光次第亮起,离别背后激昂慷慨的声浪次第迭起,强烈的节奏感与原曲大相径庭,却有着点燃全场的魔力。他的部分很短,简单的两句垫唱,半开麦下气音并没有非常明显,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至少走在调子上。舞步也没有出现太大瑕疵,甚至在镜头定格在自己脸面上的一瞬间,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在面前一片清空,灯光照亮世界的瞬间,他看见了一片星河结海般的光,他走位离开,才后知后觉——那是全神贯注凝视着舞台上的所有人,眼中纷纭涌动的情意。欣喜的、惊叹的、鼓励的,甚至有些失措疯狂、不知所措的。但无论如何风云变幻,每一双眼都灿若明星。原来眼前一亮的措辞并不是假,眸若星辰的形容非虚。光源并非来自于炽热的灯,热情也非全部出乎尽全力的舞蹈动作。在接触到这片光的瞬间,他所有的痛苦与迷茫,所有疲倦与埋怨,都找到了烟消云散的出口,这世界上还有人注视着他,充满希望的、充满快乐的,尽管只是短短一句歌词的时间,他的心却像是崩闸泄堤的河流,仿佛找到了百川汇海的方向。不知听谁说过,偶像就像是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只有站在舞台上,接受世界上所有的灯光、目光、心光的聚焦,于是得到了光芒四射的投影。只有这样,才能够有高悬于冷夜的天空,照亮四面黑暗而长行不辍的勇气。所以——想要表演,想要舞动,想展示自己的所有,再在此处停留片刻。曲目结束,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彩排,还因为上一组的冲突有些许不快,显现出烦恼神色的李想导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掌声开初十分惊诧,一声一顿,又一声,又一顿。梅小弦扬起了下巴,摸摸下巴,拿起了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