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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慌得眼睛发热,又大叫一声任风风的名字,声音有点哽。海面一片沉寂,他被轻柔的海浪卷着,在水里上下起伏。远方传来海鸥的鸣啼,白帆的船在海平面上静止不动,如同一副新绘的油画。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想找人报警时,面前的水域唰啦一声,他哇地一声大叫,被甩了一脸的水,任风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逗着他说:“没想到吧!我在这!哎、哎呀,你别抱过来,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我会被你淹死的——啊!!!”半刻钟之后,他们气喘吁吁地坐在沙滩上,披着浴巾。万幸坐了一会儿,吃吃地笑起来,他蹬掉一只拖鞋,远望着海平线,长舒一口气,眯着眼睛说:“你说以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大明星?还是仍然在当小练习生?”“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当了,做一个普通人?公务员,或者一个普通的老师……”“风风,”他转头看向任风风,“我会不会,就停在这里了,会不会因此就放弃了?我到底在为什么努力呢?”任风风没说话,嗷呜一声抱住他。万幸皱着眉毛嫌弃:“你身上好湿啊,别碰我,放开啦。”他知道任风风总习惯用肢体动作表达情绪,拥抱无非是安慰,任风风捏着他的肩膀,把他向外拉了些许,一双眼睛炯然有神地注视着他。任风风的话有点儿无厘头:“我们一起再去跳一次海吧!”万幸莫名其妙:“你疯了吗?打死我也不跳了,喝满嘴盐,还要被你吓死。”任风风眼睛发亮地望着他,笑了:“你现在不是不怕藤壶了吗?”万幸被他说得顿了一下,忽然眉开眼笑。他站起身,拉住了任风风的手,guntang的湿热的手心贴在一起,好像快要被阳光熔成一团。“行啊,再跳就再跳。我不会再怕了。”少年的欢笑,响彻碧空。汽车驶向名为家的远方,无家可归的人踏上回程的旅道;全场观众的呼声热烈,失去过去的人品啜回忆的甘苦;跳进了碧蓝的海洋里,就好像能洗干净身上的迷茫。不同的人们,在某个相同时刻,走上了名为追寻的旅程。作者有话说:谢谢观阅!好长一章(叹气)。第97章一荤一素音乐会散场,袁弘杉背着提琴包,和周望屿一起去柜台挑表演曲的纪念品。比赛名次的公告栏张贴发布,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被家人簇拥着站在结果前,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即使说话,也只是轻慢地交头接耳。袁弘杉往那儿看了看,只觉得那些漂亮高挑的人群里,还有自己的昔年旧影。周望屿凑在柜台边儿,跟卖东西的老大爷唠嗑。大爷白头发,戴圆框老花镜,对着周望屿瞧了会儿,转眼看到他身边心不在焉的袁弘杉,噢地短吟一声,向他说:“好久没见到了呀,杉杉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呀。”袁弘杉听见声音,回头隐隐地笑了笑,说:“爷爷好。”老大爷问:“今天来比赛呀?”袁弘杉摇摇头:“来听音乐的。”“听音乐怎么拿着琴呀?”袁弘杉只笑,不说话了。工作人员的镜头对着他们,老大爷环顾四周,这才觉出端倪,他郑而重之地把眼镜取下来,放在衬衫的摆子上擦擦,又戴上。那边周望屿相中个小提琴样式的金色挂坠,袁弘杉在他边上看了看,揶揄着说:“这东西我家有一打。”“哦。”周望屿头也不转,“那我再送您个。”大爷喜笑颜开:“你是杉杉朋友吧?来这是拍节目的对不对?”小老头俏皮地挤挤眼睛,镜片闪烁着跳跃的银光,大爷显然见多大世面,在镜头面前从容不迫,“他小时候也来这里拍节目,上地方台的那种。”语气赞赏又炫耀,好像在夸奖自家成绩极好的小孩儿。“拉琴呀,拉小提琴喔。拉得可好的,他就这么点的时候,”大爷的手往腰上比了比,“比完赛出门就闹着要买个小东西回家玩,你挑的这个他特别喜欢的。不让买就坐地上哭。”“噢。”周望屿慢慢吞吞,咬字清晰,重复了一次:“坐地上哭。”袁弘杉听不下去了,当场翻旧账的感觉让人脸热心烦。他苦恼地按按眉骨,以手肘碰碰周望屿的腰,小声催促:“买完就走吧。”大爷笑了,也不揭人短了,把东西包好送过去,问:“杉杉以后还来不来拉琴啊?”袁弘杉迟疑了一会儿,与平静无澜的面部表情不同,他的心至今仍然跳个不住。一曲终了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会场亮了起来,他第一次看见观众们的情态,他们鼓掌,欢笑,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也有的人脸色青白难看,摊着手和同伴交头接耳,看夸张的嘴型,好像在说“岂有此理”。直到周望屿离开钢琴,走到他的身边鞠躬致谢,他才猛然地回过神来,并且辨认出涌进心中的感情,是淡甜如蜜的快乐,以及轻飘如絮的释然。袁弘杉淡淡一笑,回答:“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半小时之后,袁弘杉和周望屿坐在路边的餐馆里等菜。小小一家饭馆,干净整洁,菜单是一张过塑的红纸,上面有菜名和售价。周望屿轻车熟路,问过袁弘杉的喜好,开口点了几个菜,店员好像和他熟识,一举一动都是老主顾的熟稔。饶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袁弘杉仍然对这些隐藏在市井街坊里的小饭馆非常陌生。他忍不住揶揄周望屿:“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吃饭。”两个人一红一蓝,西装革履,在稀稀落落的杯盏交碰里格外显眼。周望屿把外套脱了,随意地挂在椅背上,又拆下领口的领结,露出上半身熨帖挺括的白衬衫,他一边说:“我之前在B市也吃脏摊儿,小时候没搬家,楼底下有个胡同,进去不远就有。”见袁弘杉有点惊讶的眼光,周望屿耸耸肩,接着说:“小时候常常是,我爸在厨房炒菜做饭,我妈在客厅弹钢琴,我在玄关背。好像和您那家庭不大一样,我听的巴赫肖邦,有股自带的油烟味儿。”“韩老师是我敬重的一位老师。”袁弘杉说,语气里却隐隐有讶异,富家子弟也分个三六九等,没想过出身3M,背景煊赫的周望屿,还有这么一段沾着地气尘埃的背景,袁弘杉静坐一会儿,琢磨了一下,扬声又问:“你的名字……”“噢,”周望屿笑了笑,“海洋盼望岛屿,就是我爸爱我妈的意思。”提到周海洋,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摄像机还在边儿上架着,上菜的流程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