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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手底下最可信的门客也在被驱逐之后意外而死。”予楚不知道予齐卖的什么关子,往日里她同予燕关系并不亲厚,那日朝堂对母皇处罚予燕也是冷眼旁观。她可不信,予齐会这么快转了性子。予齐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四妹厉害,可她说了这些,却见予楚并没有什么反应,好整以暇的听她说完,就像说这七月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她不得不,抛出自己藏着的一张底牌试探一下。予齐走了过来,在予楚座前半蹲下身,对一旁的予越视若无睹,轻声道:“听闻,予秦府上新进了一名门客,容颜有损,常以面纱示人。身形却仿似三妹已故的心腹颜知玉。”予楚双眼微微睁大,却又一瞬间将眼底的讶异收敛,“哦。是吗?”予秦府上进了一个人,恐怕不是什么听闻,是予齐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吧。予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淡定自若,刚要继续刺探,却听身后予秦的声音传来。“大姐,五妹,这是在做什么?”予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同她以往温柔平和的模样别无二致。予齐不知她何时过来的,料想应该未曾听到什么,只随口扯谎,“四妹的宫装颜色款式不错,我们……”予秦倒是很给面子没有直接戳穿予齐的话,不过心中仍有些猜疑,打量了予楚一眼,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才道:“这身浅蓝色宫装确实很衬四妹,与四妹的绝代容色相得益彰。”言谈中还是一派温柔体贴。予越却道:“大姐可没说实话。”此言一出,予齐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瞪她一眼。予楚却知予越并非莽撞之人,只由着她继续道:“大姐是想为四姐做媒,正要四姐今日在宫宴上来的年轻公子中好好挑选一番。”予齐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予越肩头,脸上扯出笑来,“你的年岁也不小了,别只顾着打趣你四姐。”予楚见予秦眼中的防备卸下几分,兴许是信了,只听她笑着道:“四妹人生的好,如今又得了封号,正是春风得意,大姐说的没错,这王君的人选可要好好挑一挑,想必众多簪缨世家想把自己家的嫡出公子许配给四妹呢!”予楚瞧见予秦的话音一落,予齐脸上笑意渐渐隐去,方才脸上的亲近也消散了。予齐心底一直埋怨自己王君出身不显,想必被予秦的话戳中心中隐痛。予楚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二姐,短短几句话便能起到离间之意。而旁人,却从她的话里挑不出任何错处。几人又说笑了几句,回到各自的座前,予越被予楚拉住,“你方才想问我什么?”予越来了精神,一脸坏笑,“那洛阳来的沈公子究竟和四姐你什么关系?”予楚把她靠近的脸推向一边,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正经道:“并无关系。”予越神情颇有些失望,往远处一看,又似发现了什么,忙拍了拍予楚肩膀,“四姐,快看。”予楚轻斥一声,“身为公主不可无状。”不过还是循着她所指看去,恰好与王之泓四目相对。王之泓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竟有被撞破心事的赧然,予楚轻笑,王之泓嘴角也微不可见的勾起。予楚收回视线,对予越嘱咐道:“回你的座位上去,今夜不可饮酒无度伤了身子。”予越刚离开,席间便有些喧闹,予楚有些莫名,往外看去,灯火辉煌处,走来两个男子,皆是风采出众,谢昭一身月白色锦袍,气定神闲,另一男子却一身红衣,凤眸中有一丝不耐。宴席中众人对那红衣男子皆觉面生,不过这二人齐齐走来,容颜气质竟难分伯仲。直到宫人为那红衣男子引路,恭敬称呼一声“沈公子”,而后又坐在允珩沈冉月席旁,这才知晓这红衣男子便是当日上奏要捐出半数家财给国库的沈氏家主沈西诚。沈西诚捐献一事,在长安城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不知其中缘由,沈氏富可敌国,这半数也是要吓死人的,只摇头叹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可惜了。这样的话,也传进不少权贵耳中,只做笑谈,今夜一见沈西诚真颜,又叹道,“这傻子生的还如此好看,更可惜了!”沈冉月远远瞧见沈西诚一身打扮之时,便扶额不已,早前便再三嘱咐在长安不比洛阳,更何况进宫,一定要万分低调,切莫太过招摇。哪知沈西诚左耳进右耳出,竟一句也没听进去。允珩倒是想得开,知道以沈西诚的性子能做出些什么,不过瞧他神色不悦,还是有些惊讶,“谁又惹到你了?”沈西诚坐下便四处看,却没看到予楚身影。也不怪,早在他要过来之时,予楚便借口出去更衣离席了。沈西诚心中恼怒更甚,方才从宫门进来之时,便有一人走了过来,唤他一声,“沈公子?”沈西诚其人平素里除了以赚钱为乐,便是讲究穿戴,更是爱惜容貌之人,迎面走来这人兴许是生的太好,让沈西诚莫名而生一股子敌意。“你是谁?”那男子淡淡一笑,道:“在下谢昭。”谢昭的名字,沈西诚自然是听过的,长安第一公子嘛,长得也就还过得去。“你有何事?”“无事。只是对公子有些好奇,听舍妹提起过公子乃是经商奇才,一掷家财之举着实令人佩服!只不过,也听闻公子以爱财为意趣,此举更为大义了。”沈西诚懒得费脑筋,直接道:“干你何事?本公子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谢昭却也不恼,当真好气度,只笑着道:“没什么,公子一派天真倒是少见。”沈西诚却不知,谢昭几句话只不过是试探他性格而已,不羁有余,城府不足。等予楚回席时,沈西诚乍一瞧见她,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而予楚即便想忽略沈西诚那道咄咄目光,也是艰难。不过还好姬妏很快驾临,宴上众人皆起身叩拜,与姬妏一道而来的是皇夫上官严与贵君玄莫,贤君吴司辰,独独少了德君,在不少人眼里德君父女已经完全失宠了。姬妏命众臣平身,“今日宫宴,卿等不必多礼。”侍臣按着往日礼仪,进歌舞弦乐,姬妏举杯,众人同饮。歌舞方毕,姬妏看着下首道:“沈氏沈西诚可在?”沈西诚出列,一身红衣翩然,甩袖跪拜道:“西诚拜见陛下。”敛去一丝桀骜,规规矩矩的样子让沈冉月放下心来。姬妏欣然道:“卿之义举,朕心甚慰。来人,传旨。”侍臣展开圣旨宣念,宴中人听着听着皆怔忡不已,皇上竟然封了沈西诚为“嘉义侯”并在长安城赐其府邸一座。予楚也不禁一愣,她虽一直回避沈西诚之事,不过前阵子对他可能会有的封赏也有过猜想,但却没想到母皇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