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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洛江。不知是这些年有人将其堵上,还是本就不通。就像前朝太子能让死鱼沾龙气而活,他将鼎送入洛江也是神祇相助的神异景象。前朝啊。道宫之下,埋藏了多少前朝皇室的尸体呀。林行韬一脚踏进外表朴实的道宫,感受着脚底骤然升上的一股寒意。他转而打量四周。道宫内的华丽布置与其外表截然不同,也不知皇宫比不比得上。道宫地铺白玉,玉中有金线纵横,描成瑞兽之形,一笑一怒细腻可辨。头顶则是琉璃瓦顶,迎着地板的玉光,恍惚间让人分不清头顶与脚下,顿生空灵虚幻之感。大殿四周墙壁皆绘有祥云,云中似有金爪之龙遨游其间,或露出一段龙须,或露出一截龙尾。行走在这样的大殿里,配上自动倾倒的如泉美酿、自动响起的涔涔古琴,当真叫人如置云端,如踏仙境。遗仙居——林行韬想到卜果子在东陵城门处介绍虚云子时说的话,那必然也是国师自己的介绍。[这位是遗仙居的虚云子道人。]国师这是在自比遗落尘世的仙人啊。众人落座,国师坐于上首,身后站着诸位天师。而林行韬坐在下首第一位,觉得这像极了帝王设宴,君臣同乐。只是没有没有歌舞升平,没有欢声笑语,国师不是帝王,林行韬也不是他的臣子。有的是压抑着的沉默。林行韬没有催促国师说话,而是取出了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天子剑,横在了身前的桌子上。以酒浇剑,在静悄悄的水声中,国师轻轻伸出手,压下有些急躁的其他人,淡淡说:“请诸位稍等。”这一等便是许久,诸人面面相觑,不知国师所言“洽谈”何时开始。天色渐明,群星照耀下的长林山也在焕发着自己的光芒。不经意地一个抬头,林行韬见到国师座位的后方出现了一人——不,是神祇。神祇肌肤雪白,伸出双手,指尖一点红色。祂的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因此看不清容貌。这时,林行韬耳边响起了祂的声音:“吾乃此地山神,将引异象出,助你登位!”“哗啦”一声,林行韬举起剑,将剑上的酒液全洒在了前方。酒液落在地上,飘起淡淡的雾气。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门口照进,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丁达尔效应!林行韬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他笑的时候,有人惊呼:“渊帝!”一道人影在晨曦中缓缓成型。他身穿龙袍,浸在刺眼的白光中,照得龙袍下的身躯消瘦。只有些许威严的气势撑起了龙袍,令他不至于瘦成一件衣服。在众人的屏息凝神、国师的眉毛轻扬中,这位于三年前病逝的渊帝对身边人说话:“朕遭天谴,命不久矣。”有人淡淡回应,正是当时的国师:“陛下圣君,为何说自己遭受天谴?”“朕有一儿,行九,其真龙相,实为上天护佑之,噬其父而长。”“陛下才是大临真龙,一介幼子,岂能噬其生父血rou精气壮己身哉?陛下勿忧,此妖孽也,臣愿为陛下杀其祭天,以悦帝心、康帝身。”渊帝却沉沉而叹:“晚矣!静嫔贱妇,已将其送出宫!天护佑,天机为其遮掩,焉能再寻?”说完渊帝咳嗽起来,整个人略略蜷缩。待他咳完,却是毫无帝王风度地大叫:“天为何薄待朕!朕是天子,继承大统以来国泰民安,为何太庙之中卜卦说乱从朕起!”他怒道:“什么传位于子嗣,朕要长生不死!”林行韬清晰地见到,渊帝的脸上血色全无。寻求长生的帝王似乎惹怒了上天。渊帝也感受到了,他颇为不安地问国师:“朕说错话了?”国师回答:“陛下无错。寻长生仙道,便也是吾辈之道,何错之有?”但渊帝愈来愈慌张,叫道:“来人,取纸笔,朕要写诏书!”渊帝持笔,飞快地写下诏书。随着字一个一个落下,他的脸色rou眼可见地好转起来,从病入膏肓成了小病无需虑。国师帮他念出诏书上所写。[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甚重。元良储嗣,不可虚。][朕子九,生有真龙相,天意所青,当遵典制——]声音一顿。现在的国师与过去的国师同时出声:[即太子位。]声音在殿内一遍遍回荡,勾动壁画里的游龙舞动。国师说完后,微微偏头,眼光朝后看。林行韬手腕一翻,本要即刻跃过桌台、砍落虚影手持的圣旨。但他没有。他只是将天子剑翻了个面,做出淡然无事状。国师轻笑一声,回转过视线,而其身后空空如也。“国师究竟在等什么?说好的洽谈为何还不开始?”林行韬问。国师答:“在等今日最后一位贵客的到来。”“也在等。”“——楚王你的应对之策。”国师在等九皇女过来,从而剥夺林行韬皇子位。林行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然而国师的等,不止在等九皇女,也在等林行韬——他又岂会不知林行韬不会坐以待毙!国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于眼前,说:“陛下驾崩三年来,我便一直按照旨意寻找九皇子。”他透过杯盏望向众疑惑深深的叛军首领。叛军首领们不知国师这看着像解释自己越权行为的一句话是何意。他们中有人站起向国师敬酒。国师一饮而下后,那人问:“那敢问国师,既是九皇子,为何又变成了九皇女!”“真正的九皇子在此!”又有人站出来一指林行韬,“国师却要指鹿为马,糊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