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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叶大炮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个。毕竟,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背上的县衙亏空应该能够在离任的时候填补,而且只要夏税秋粮以及岁办岁贡能够完美达成,考评时最难的催科两个字,他就算达成了,只要其余政绩也过得去,三年一次考满后,说不定就能往上挪一挪。因此,尽管今天糊里糊涂参加了一场剪彩,他依旧兴高采烈。想到汪道昆当初把自己这些人交托给汪孚林时,自己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亲眼看到汪孚林拳打脚踢折腾出义店这么个怪物,戚良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虽说他只是在义店挂个虚名,其实压根谈不上股份,他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提醒道:“汪小弟,今日米券既是一抢而空,我觉得,半年期的米券,你不如尽快准备完全,省得被人抢先。”听到戚良这么说,吴老员外也点头道:“从前没人想到这样收纳民间闲钱,今天既是百姓表现出了这样绝大的兴趣,你不妨听从县尊建议,尽快准备。”汪孚林本待用一个月时间来建立信誉,此刻众人一个个都这么说,他便看向了程乃轩。程大公子当即二话不说地拍胸脯说:“我本来就已经让人在套印了,密语也已经准备好了,这下子加紧就是。不过,这次发多少张?”见汪孚林打了个手势,分明是五百,程乃轩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这时候,吴守准又问道:“如果这五百张到时候全都支米,一次性就是七百五十石。而开春本来就是粮价最高的时候,到时候也许会涨到一石米七八百文钱甚至一两,如今屯粮的收益岂不是会……”“吴公子所虑很有道理,所以,这五百张米券之后,我就不会再发可以支米的米券了,只发到期兑付本钱和利息的米券。用七八百石米的代价,来树立百姓对义店的信心和追捧,这还是很划得来的。今年徽州府风调雨顺,每亩地应该都会多打几斗粮食,故而只怕要叶县尊令人立刻腾出预备仓库房,让我暂时存一下粮食。当然,此事我也会和段府尊接洽,省得届时有人就此兴风作浪。”对于腾出储备空空的预备仓,叶钧耀当然是支持的,其他几个股东听到汪孚林说还会去和段府尊商洽,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作为缙绅大户,他们之中有的人明令家中不得放印子钱,也有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只是其中那丰厚的利润。他们深知汪孚林如今推出的米券利率绝不算高,对于有钱人吸引有限,可对于小门小户紧紧巴巴过日子,只有一丁点积蓄的人家来说,却相当于存钱还倒贴利息,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样一来,不用担心义店在秋粮收获之际却资金不够的问题了!至于这一个月赔本赚吆喝的问题,如今已经在林木轩上吃到了丰厚甜头的汪孚林和程乃轩,当然不会在乎。尤其是汪孚林,他今天请来了包括叶县尊在内这么些人,只请了一餐饭,加上之后要付出的利息,以及几百包美人果状元果的钱,哪怕把今天剪彩和装饰店堂用的那些红绸也统统算上,总共付出的代价不到二十两,但起到的宣传作用却非同小可,一两日之间就能传遍徽州一府六县!因此,既然叶钧耀等人都建议要尽快发第二批半年期的,汪孚林少不得就再三嘱咐程乃轩尽快把东西炮制出来。等到回家进了自己那屋子,一上午高强度亢奋工作,一中午和大人物们说嘴扯皮,此时此刻累坏了的他直接往床上一躺,忍不住就这么笑了起来。最困扰人的资金问题,至少短时间之内不是问题了!汪小官人战斗力强的名声,徽州一府六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谁都没想到,他从松明山刚刚回城,叶县尊正式推出了各里收各里的秋粮新政,紧跟着义店就来了这么一出。只要不笨的人都能看出,这米券一发,义店的资金压力就能立刻消解——当然从前也并非那么大,毕竟程乃轩乃是程老爷独子,关键时刻回家调钱就行了。可这两个道试吊榜尾难兄难弟的小秀才在玩闹一般的林木轩之外,却真的致力于粮商这行当,却很让人意外。因此,原本认为狼已经吃饱喝足,暂时不足以再成为威胁的吴兴才等粮商们,顿时再次纠结了。徽州一府六县就这么大,他们都是多年老坐商了,不缺本钱,当然就更不会想到利用这样的方式,招揽分散在无数寻常百姓手头的闲散资金。当一群人再次碰头,彼此之间面面相觑的同时,那个入行最晚的胖粮商便低声说道:“有人给我递了个话,咱们可以在回头收粮的时候把价钱抬得高高的,反正他许诺每石比我们高一分……”“够了。”吴兴才本来该是最恨汪孚林的一个,这会儿却咬牙切齿地说道,“给你出主意的家伙没安好心,我们高价收粮有什么好处,回头更两面不是人!之前汪孚林说什么米业行会,我们拖着没去谈,可现在到这份上了,显然他不是玩玩而已,何妨看看他能出什么主意?如果不好,我们当然可以不听,可万一真的合则两利呢?”第一九九章倒霉的廪生吴兴才固然有这样的提议,可粮商们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在他们继续纠结的时候,不过区区数日,义店便推出了第二期,面值同样为一两,但时限却是六个月的米券。这批米券到期兑付利息一钱,又或者可以选择兑换一石半白米。也不知道多少人自从上次风声之后,就在等着这么一期产品——开春米贵就直接兑米,米贱就直接兑本钱和利息,简直不要太完美——于是,从放出消息到五百张一抢而空,和第一期所用时间差不离,也只有一个时辰。这还是因为,根据汪孚林的嘱咐,这头两期米券采取的全都是记名方式,登记姓名籍贯住址以及手印,否则早就抢光了。两期一共收入七百两银子作为本金,之前担心的资金问题迎刃而解,汪孚林也就不再急吼吼了。放在后世,这种低利息集资根本不可能套取如此资金,但现如今不是不流行有息储蓄吗?所以,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借此真真正正地赚到第一桶金。办完了这件事,把这些天做生意做到走火入魔的程大公子一块拎上,他就与其走了一趟黄家坞程家大宅。因为程老爷不在,程乃轩没了负担,对于回家自然半点不怵。可是,站在自家祖母和母亲面前,旁边的汪孚林竟是开口说了一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话。“老夫人,夫人,程兄和我连日以来忙于杂事,课业难免不能周全。转眼就要到年底岁考了,我二人却几乎是紫阳书院生员中请假的常客。正好叶县尊请了先头李师爷的恩师柯先生,还有汪二老爷的授业老师方先生为门馆先生,教授叶公子和我家两个小子,之前也常常指点我经史文章还有制艺。我想,程兄如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