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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自己用小人,那得被清流君子喷到死。而更多的时候,他得仰承上官的意思来铨选用人,自主性比在都察院还要不如!其实如果不是张四维尚未干掉,张居正又即将推行丈量田亩,赋役折银等等新政,这时候放出去当个知州之类的主司,那才是最最美好的。所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只能对不起王篆一番好意了!第八五九章好兄弟一辈子既然在陈炌这个会钻营善巴结的上司面前都已经表明了心迹,汪孚林自然不可能拖拖拉拉,不给王篆一个明确的说法。一个吏部文选司员外郎,以及将来递补文选司郎中的美缺,那可是无比珍贵,也不知道多少人一边流口水,一边志在必得,没了他这个最大的竞争者,这么个缺给别人是多大的人情?当然,当他在休沐日带着妻子小北去拜访王篆夫妇,在书房中面对这位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时,他绝对不会和之前见陈炌时那样开门见山,更不会说得这么功利,而是在别的事情上兜了一大圈子后,这才拐回了这个话题上。“之前少宰提到的吏部文选司之事,我本来极其意动,但这些天遇到这么多事情,思前想后,我恐怕不能胜任。”王篆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来串门的汪孚林,更是有些感激常常登门的小北。毕竟,他在外官任上时间颇长,妻子在京城呆的时间短,并不擅长交际,女儿出嫁,儿媳又是个锯嘴葫芦,在婆婆面前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有小北这个活泼爱说话的常来常往,他也就放心了。所以,这会儿面对忘年交的小友,原本极其放松的他竟是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汪孚林在说什么,登时眼神一凝,恼火地骂道:“元辅都没觉得你不能胜任,你自己倒退缩了?”“少宰,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不在日常的事务上,而在于快刀斩乱麻对付某些错综复杂的局面。而且,我出仕未久,也没见过多少人,不可能把那些有能力的官员都记在夹袋里,更没办法在每个官缺上放上最合适的人选。相反,只有在都察院这种动不动就要喷人又或者和人对喷的职位上,我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说来好笑,我从前最不想干的就是言官,现如今却觉得最适合我的位子便是言官。”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训斥汪孚林,可听到这番解释,入朝这大半年来,已经深刻体会过汪孚林战斗力的王篆顿时沉默了下来。文选司郎中也好,员外郎也好,要的是平衡,要的是和稀泥,要的是抗击打的韧性,最好不要四处树敌。从这种角度来说,他之前对张居正推荐汪孚林时,似乎有些想当然了。可张居正却也没反对,是不是也觉得汪孚林一定会把自己意志贯彻到底,而且将其从正七品拔擢到从五品甚至正五品,也算是酬答其劳的手段?“你呀……唉!”王篆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e,心想自己一直都是把汪孚林当成员外郎备选来看的,如今要另行寻觅帮手,却实在是有些棘手。张居正那边自然会有其他人选可以放到吏部,问题在于,他也不过是张居正去年才简拔上来的,虽说得重用,但也有些人对他不以为然,他没把握出自那些人手底下的人到了文选司,他这个吏部侍郎能够如臂使指。见汪孚林满脸歉然坐在那,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他忍不住冷哼道:“那你给我找个足以顶替你的人来?”汪孚林想到王篆会比较痛快地接受自己的解释,但没想到王篆竟然丢出这么个问题,打了个哈哈后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哪里认识几个人,少宰让我举荐,这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我总不能把程乃轩推荐给你吧?”见王篆微微一愣,随即竟是若有所思真的开始考虑此事的可能性,汪孚林吓了一跳,赶紧打岔道:“我刚刚那只是开玩笑的,小程和我是同乡同年,又是好友,我可不能害他。这文选司的事务要的是稳重仔细,小程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再说他去年才调回来任户科给事中,之前还说要扎扎实实磨砺一阵子……”王篆和程乃轩也见过几次,对这个爽朗爱笑性子活跃的年轻人一样颇有好感,可汪孚林这么一解释,他就知道汪孚林并不是故意阻好友的前程,文选司这种地方确实不怎么适合程乃轩。而且,科道科道,六科廊比都察院的位子更金贵,到文选司并不是太好的选择。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放过了汪孚林,当即半真半假地说道:“总之,元辅回来之前,你好好想一想。要知道,举荐贤能,同样是都察院御史的职能!”既然不在同一个官衙,程乃轩和汪孚林同时休沐的几率自然非常低,更何况他之前听汪孚林的请了两日病假,如今户科都给事中石应岳摁着他要弥补之前请假落下来的事务,他就更忙了。当这天傍晚苦哈哈地从宫里回来,用过晚饭过去汪府串门时,得知汪孚林回绝了王篆,不打算去文选司,而是打算继续窝在都察院时,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汪孚林额头。“没发烧啊?谁不知道哪怕文选司主事都是一等一的肥缺,更何况是将来可能取代郎中的员外郎?你之前不是还打算挪窝的,怎么改主意了?”在程乃轩面前,汪孚林没有用之前对王篆的理由,而是直截了当把文书房掌房田义捎带的意思给说了。结果,程大公子立时眉开眼笑道:“真行啊,原来你是得了皇上青眼相加!也是,六科廊也好,都察院也好,掌印的都给事中又或者掌道御史,五六年后放出去,四五品的少卿那是稳稳当当。”汪孚林没理会这揶揄,而是干咳一声道:“我还替你回绝了你去文选司这件好事,要是你埋怨,现在骂还不迟。”“啊!你这没良心的!”程乃轩说完就是当胸一捶,但那拳头就在汪孚林衣裳上一碰就收了回去。他没好气地冲着拳头吹了一口气,这才耸了耸肩道,“咱们俩谁跟谁,知我者莫若你,你都辞了,这文选司的活我更没法干,我还没那么官迷。再说了,岳父这么多年在翰林院里打熬,到现在加上一个个兼职也才四五品,我这一步窜得太快像什么话?倒是你,好像对皇上的看重并不怎么高兴啊?”家里没有兄弟,汪孚林和程乃轩多年的交情更胜兄弟,此时他虽不能直截了当地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但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张鲸和张诚伺候了皇上多少年?张鲸也就罢了,机关算尽,咎由自取,但张诚实际上却无辜得很。可现在却很明显,皇上两个都不要了。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外官?我这个人素来自私得很,没有什么当名臣的心,只想着媳妇孩子热炕头,所以皇上看重,对我来说,反而是沉重的负担。”张鲸和张诚两个人一个被黜落为净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