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2
,那个女人竟然御剑追着姜别一起去了。姜别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一定不能让楼清尘受过,那门规根本不是人能受的,绝了七窍这个人也就废了。姜别一路到了五惩戒堂,楼清尘正坐在戒堂中央。五惩戒堂供奉五神:观音菩萨、天上圣母、关圣帝君、灶君、土地神。一旦罪过成立,按门规受罚。修魔的人终会受到天谴,自行到五惩戒堂请罪者,可以免得魂魄受刑,断五感以绝杂念。人的贪念是因为五感产生的,听到优美的音乐会觉得好听,看到美丽的景色会觉得好看,吃到美味的食物会觉得好吃。人类为了寻得五感的快感,会想要的更多,会失控,会犯罪。所以上天为解救受贪念所扰的人们,断了五感,以绝杂念,活得自由。鲜艳的颜色肆意地涂在墙壁上,画在墙壁上的五神笑得慈悲。本是普度众生的神,在阴暗的戒堂里更多的也是诡异。“清尘!”姜别一心要救楼清尘,匆忙跑进戒堂。那女人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喊道:“姜别,停下!”可是太迟了。姜别一脚已经踏入五惩戒堂。罪人至,罪诏成。五神慈眉善目地笑着,五道咒文化成实体捆在了楼清尘身上,随后是五道刑罚。姜别眼睁睁地看着惩戒落到了楼清尘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入魔的是你!不是楼清尘!五百年前!那个入魔的是你!”女人扯着姜别的胳膊喊道,“楼清尘换了你的命格,替你受了魔修的天刑!”那个女人不可置信地喊道:“凭什么啊!凭什么楼清尘能那么爱你!凭什么晏子萧能那么爱你!凭什么你能那么爱他们!”惩戒落下,魔修已经不再了,无人再能为敖放献舍了。那个女人筹划了这么多年,熬过了一个甲子,终于等到了五百四十年的一个大轮回,却被这些人破坏的一丝不剩。她失败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姜别、楼清尘、晏子萧,只要有一人有些私念,她都能如愿。她嫉妒的发疯,凭什么他们能被人毫无保留地爱着。那个女人之后说了什么,姜别已经听不清了。“入魔的是你!不是楼清尘!五百年前!那个入魔的是你!”“楼清尘换了你的命格,替你受了魔修的天刑!”姜别过去的一切欺瞒在此刻连成了线,他每次一反常态的凶狠暴戾,都是魔性在他体内作祟。楼清尘总是频繁地为他运送灵力,都是在压制他体内的魔修。楼清尘的额上没有魔修的符文,楼清尘与魔修们格格不入得不像个魔修,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是因为他来了,是因为姜别这个魔修到了五惩戒堂,而背负姜别命格的却是楼清尘,受过的也是楼清尘。五百年前他堕入魔道烈火焚身,感受到的股清凉,正是楼清尘的灵力。楼清尘不回神行岩,是打算替姜别受罚,是计划蒙蔽夏慈恩。而姜别还不明就里的,一次一次劝楼清尘回神行岩。难道楼清尘就不想吗?姜别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他忘了他所有的灵力和修为,他就像一个凡人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向楼清尘。师尊。师尊。“清尘——”姜别扑到楼清尘身边,不知所措地把楼清尘揽在怀里,连抱一抱他都不敢用力气。楼清尘已经听不见姜别喊他了,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铜水。姜别望着满目疮痍,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受罚的不是他!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走正道啊,走正道的下场就是这样吗?姜别回想着寒轸和井华,又低头看着怀里的楼清尘。楼清尘紧闭着双眼,眼角缓缓流着血,两个眼皮微微塌陷在眼窝中。那曾经是一双能寄清风明月的眼睛,是姜别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姜别张着嘴,连哭都哭不出声。他们把命都掏出来了,即使这样付出的努力肯有人买账吗?楼清尘即使受了罚,他曾是魔修这句话还是会打在所有修士所有人的心中,注定会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楼清尘用他最后的力气背负起了一切,替姜别受了罚,打乱了北冥宫的计划,最后自行请罪免了神行岩的骂名。如果不是晏子萧的死在楼清尘的意料之外,楼清尘当之无愧的算无遗策。他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楼清尘不喜张扬,他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许他认输,不许他脆弱,凡是遇到危难还不待别人把他怎样,他先把自己逼得伤痕累累。他惯不把任何东西看在眼里,天道,他也利用得来。有的人即便倒下了,依旧高不可攀。金色的阳光打进来,照到浮动在空气中金色的灰尘上,空气里充满了黏腻的檀香味。姜别看着画在墙上,低垂着眼皮的眉目观音,“你不是观世音吗?你睁眼看看啊!”可是,观音闭眼不救世。楼清尘摸索着,轻轻捧住姜别的脸。楼清尘想张开嘴说话,可是嗓子已经被烧坏了。他凑到姜别耳边,用气声轻轻道:“别哭。我本来想一死了之的,但是我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我留下来了,原谅我太自私。”姜别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满脸,死死抱着楼清尘,把头埋在楼清尘的颈窝里,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拼命地摇着头。楼清尘继续道:“这回我是再也跑不了了,你可要抓住我,不然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姜别点着头,一点一点吻着楼清尘的脸颊。楼清尘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他。五百年前,因为他是敖放,让楼清尘孤苦无依,前途无望,内心受了五百年的折磨。五百年后,还是因为他,让楼清尘替他受罚,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废人。楼清尘就像知道姜别想了什么似的,带着一身伤反过来安慰姜别道:“我不怪你是敖放,又不是你想骗我。说来我还是欣慰的,至少我没看错人。这些年的自责,总归是能放下了。”楼清尘想了想,想那时的敖放顶在他窗前的杏花,想把他抱在怀里的温暖,想临死前对他的那个笑。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有个人用所有心思惦念他。楼清尘笑了,他亲了亲姜别:“我早些年受过的苦,如今想来,竟都是甜的。”卸了掌门的担子,一如当年的那个少年,回馈给姜别迟了五百年,温暖而亲昵的笑。楼清尘问他:“你曾经说,要带我回神行岩的话,还作不作数。”姜别不做声,抱着楼清尘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神行岩,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楼清尘靠在姜别怀里,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姜别身上。姜别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