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来有些失真。“在,你在画画吗?”向境之问。“嗯,那幅油……明天……画室……冲浪……”信号断得频繁,向境之听了半天没有听懂他具体在说些什麽,但看他笑盈盈的,总不是坏事:“明天要出去玩是吗?”“对,”向迩凑到镜头前,一双眼睛明亮又湿润,向境之疑心能从其中发现面目丑陋的自己,“阿阔说明天天气难得回温,想邀我去冲浪。”“冲浪,那很好啊,你要注意安全。”“明白。”向迩笑得露出牙齿,同一旁的楚阔搭话,两个男孩交错起伏的笑声传来,下一秒向迩抱着颜料盘走出镜头,向境之脸上的笑隐去两分,眼珠有些晃动,不明白那边出了什麽事。程健烟抽了一半,见主人公走了,也没意思地啧了一声。不过很快向迩就重新回到镜头里,他怀里揣着一副装裱完整的油画,想要表扬似的举起给爸爸看,又往后退两步,确保整幅画都被框进镜头。那是一幅典型的表现主义风格的画作,主色调为红黄两色,线条交错着互相吸纳,远看似是一张神情呆滞的人脸,近看又是杂乱无章的粗线条。向迩朝他邀功,说这幅画扫描后受到学院教授的高度评价,虽不是头一回被夸,但这次不同,给予他好评的教授德高望重,业内人称泰斗,近年极少出现在公众跟前,却点名褒奖一位学生,怪不得他一整天都臭屁又得意。向境之盯着他脸上每一处细小的喜悦,胸腔膨胀得快要爆炸,他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又感到由衷的骄傲。可他就像一口干涸的枯井,言辞匮乏,朽烂得不堪入目,除了胸口蓬勃生长的爱,便再无其他。向迩兴奋了一整夜,大方允许楚阔再蹭住一夜,和爸爸的视频连线至深夜才断,第二天早早醒来仍精神抖擞,更是一口应下楚阔缠了许久的“冲浪教学”。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海滩边碰上周乐意和沈士明。作者有话说:25当真是迎面碰上。沈士明惊喜叫喊时,向迩正百无聊赖地靠着竖立的冲浪板玩手机,阳光强烈得叫手机屏幕都黑漆漆的,他听见声音抬头,眯起一只眼望去,第一眼瞧见的却是沈士明身旁披着浴巾,姿态闲适的周乐意。二对一的局面,很巧,又很不巧。海滩边人来人往,男女混杂,许多新手在近岸的海边练习,屡屡让海浪扑得满脸狼狈,但更多的人宁愿留在岸上,互相张望着羞于下水。先前换了衣服,楚阔嫌泳裤太小,绷得难受,哒哒跑去更换,到现在也没回来,而他霸道,提前叫人劈出一块地支起伞和椅子,中间放着两张小几,饮品餐点摆了一桌,生怕其他游客看不出他财大气粗。向迩倒是无所谓,他坐了一会儿后下去试了试水温,手臂和小腿沾水后变得亮晶晶的,踱步上岸又难免沾上沙子,是以当沈士明走近了,便看到他脸颊边黏着几粒细沙,笑着伸手想帮他取下,结果向迩身子后仰,躲开了。见此,周乐意不动声色地弯下嘴角,光明正大地窃笑。沈士明不以为意,笑眯眯问道:“在这儿碰到你,一个人来的?”向迩说:“和朋友。”“哪个朋友啊?”他问得唐突,向迩耸肩,显然不想回答。沈士明不气不恼,看他身边竖着冲浪板,又将手搭上他肩膀,十分亲密地晃了晃,笑道,“那看来你今天也是来冲浪的,还真巧了,我有一个朋友玩这个是高手,你要不要跟我过去认识一下,待会儿你们还可以互相切磋切磋。”“我——”“这就不用了吧,”忽然有道声音横插进来,沈士明跟着偏头去看,只见穿着一件黑色包臀泳裤的楚阔正朝这儿玩命狂奔,他一手挎着游泳圈,两脚蹬着沙子,堪称是连滚带爬,猛地一下跳上向迩后背,手使劲搂住他脖子,缠绵地喊着大宝贝,“不是说好教我冲浪的嘛,你要是跟别人走了,我怎麽办嘛。”向迩扒拉他:“好重,下来。”“我不,你就是不能跟他走,我担心你被占便宜,”楚阔偷偷扮鬼脸,“你得陪我。”沈士明脸沉了沉:“你什麽意思?”楚阔看他一眼,松手滑落,稳稳落到地上,还悠闲地把游泳圈往肩上顶了顶:“字面意思。”“你要是不喜欢我,大可以直说。”“哦,我不喜欢你。”当众被下面子,沈士明面上红白交错,嗤笑一声:“你幼不幼稚,我和耳朵是朋友,和你没有关系吧。你这麽说,当耳朵是什麽,你就不怕他尴尬难堪吗?”“那你每回都像瞧见肥rou的狼一样盯着耳朵看,还动手动脚的,你怎麽不怕他难堪啊,”楚阔是真切地不喜欢这个沈士明,他擅打直球,一点情面也不留,“你刚才不是还搂着一个小情人你侬我侬吗,现在怎麽又来找耳朵了,想左拥右抱啊?”刚一下车,楚阔就透过层层人海发现了沈士明,倒不是他本人招眼,实在是他身边一个穿着荧光色泳衣的年轻人亮得像只红灯泡,想不注意都难。那人光着两条细胳膊,偎在沈士明身边娇腻腻地笑,一股傍家儿的小气劲,看得楚阔背地里翻了无数白眼——都说第一印象大多重要,偏偏他对这沈师兄的印象就败在第一眼,之后的第二眼第三眼也讨厌得厉害,尤其这时候沈师兄的手还黏在那傍家儿的小臀尖上没拿下来呢。楚阔不小气,甚至称得上慷慨,但他有个毛病,就是盲目护短,一当从向迩几回的反应中悟出他不喜欢沈士明对自己态度过于亲昵后,他便无所顾忌朝这人开炮了,明里暗里的讽刺一连串,听得沈士明频频变色,最终忍无可忍,彻底撕破脸。他上前一步,伸手警告:“你再说一句试试。”楚阔笑了:“要我继续说倒没问题,但我觉得,对你来说,先解决身后的人才更要紧吧。”沈士明回过头,一个男孩手拎着断了根的人字拖,一脸欲言又止,和他对上眼,更是慌张地缩缩脑袋,欲盖弥彰地看向别处。“他很白嘛,以后别让他穿荧光色的衣服了,”楚阔眨眼,“显黑。”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沈士明也顾不上和向迩多聊几句,走过那男孩身边,像是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声,男孩忙不迭点头,随着他走远了。“厉害,”一边迟迟不出声的周乐意鼓掌点头,“看得出来楚先生嫉恶如仇,厉害。”对付沈士明这个滥情种还能昂首挺胸,一对上周乐意,楚阔就蔫了,扒着向迩肩膀要他救阵,同时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她有点可怕,我不敢和她多聊——我下水去了。”说下水就真下水,向迩瞧他撅着屁股往海里一跃,三秒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