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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离开得突然,等里欧收到简讯已经是几小时后,他们在酒店前台听说所有费用已由某位先生支付,根据特征回忆好半晌,里欧才恍然大悟:那就该是向境之了,加上向迩先前莫名其妙离队,准错不了。而等向迩收到回复,他早在家里睡过一觉,醒来床上没有人影,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中央发愣,听见楼底有水声,打开窗户去看,向境之穿着衬衫长裤在洗车,同时和邻居家的大儿子聊天。不是做梦。向境之听那男孩儿说他不久后将要到外头去工作,他学的是计算机,聘请他的公司待遇尚佳,他权衡再三还是想出去,只是家里meimei缠人得紧,半天不见哥哥就要哭闹,惹得父母都厌烦,责怪他是宠她太多,这才导致孩子离不开人。向境之不由得想起向迩小时候,更要粘人,刚会走路了,撅着屁股晃悠悠地跟着爸爸身后,他去厨房就跟着张望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咬奶嘴,等他要转移位置,又扑腾着爬起来接着跟。有时向境之故意逗他,想他多走两步,就往楼梯上走,向迩头回见着崎岖的路,疑惑地看了好几眼,但看爸爸离得好远,就吐掉奶嘴,两手撑着地板往上爬,爬得累了就不肯再动,趴在原地咕噜噜往下滑,好险被向境之抱进怀里,才没叫他把膝盖都秃噜层皮。他想着便心里软和,刚要开口回那男孩一声,忽听头顶有人喊,便仰起头来,看到向迩睡眼朦胧,趴在窗边,头顶还翘着一簇发,随着四月的微风前后摇摆。不听他应,向迩又喊:“爸爸。”邻居家男孩听着好笑,以眼神示意向境之自己先离开,接着就跳下墙边台阶,转眼没了身影。这下没了第三人,向境之想听听他会不会再喊一声,果然,向迩觉出甜头,这回是笑着在叫:“爸爸。”恐怕没人知道,这声称呼究竟有多少重量。等向境之收拾完庭院,向迩也起了,他穿得单薄,只长袖长裤,在楼梯上两级台阶连着迈,被进屋的向境之瞧见,蹙眉道:“好好走路,待会儿摔下来。”向迩不管不顾的,要出门取信件,擦过肩膀时吻他一下:“不会摔倒的。”早在他熟睡,向境之就把他全身正反检查一遍,虽说医院的反馈每周不缺,但还得自己亲眼见了才放得下心。晚饭时向迩难得多吃半碗饭,之后平躺在沙发上摸摸肚皮,隔着衣服触感微弱,就把衣摆撩高,手绕着胃部抚摸。这时向境之坐到面前地毯,看他有些难受,握住他手腕不要他动,接着将衣服拉下,防止他吹着风要肚子疼,然后替他轻轻按摩。他手劲适中,速度也均衡,向迩原本都吃饱喝足就快睡着,倏忽间眉心迎来一阵热,他睁开眼才知道原来是爸爸以拇指在摩挲。向境之在他鼻梁眉心那块来回抚摸,这是他常对Momo做的安慰动作,对孩子做来效果相似,他会露出极舒服的表情,向境之甚至幻听,以为他也像猫那样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但饭后躺着到底不利于消化,向境之便邀他出门散步,向迩只穿双鞋就要走,被拦住穿衣服还不乐意,嘴硬说自己不冷,可捏捏手又冷冰冰的,向境之非要他穿上,怕他在外头走一圈回来就要感冒。向迩嫌累赘,嘴里嘟囔着哪儿冷呢,手冷是因为他刚刚拿冷水洗手,他身体热乎着呢。结果刚套上衣服,背后忽然钻来一双手搂着他腰肢。向境之正经地抱他一会儿,勉强同意:“身体是挺热的,但是待会儿吹吹风就得冷了,所以还是穿着,别感冒。”向迩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了。散步回来向迩后背心有些出汗,他洗澡的工夫,向境之在收拾房间。他先前进门的瞬间就发现不同,这卧室不再是他的私人空间,里面加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细节,例如床头是向迩爱看的画本,墙角置物架上是他乱丢的帽子,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在告诉他:向迩确实想要和他一起,他目标很明确,学习得也很认真,他向来是做事很用心的孩子。等向迩湿着头发爬上床,向境之已经在客房洗过澡,这会儿坐在床头替他吹头发,摸一摸是又长了,向迩也跟着摸摸,两只手无意碰着,向境之受着旖旎,小孩儿倒游离在外,格外正派:“是该剪剪了。”男孩儿的头发总打理得简单,向境之把头发吹得半干,手指在其中穿梭时碰着他耳朵,向迩缩一缩脑袋,笑着嘟哝:“别碰。”要放往常向境之是听的,但他心里有别的心思,就不舍得要他这样逃开。他低着头轻轻吻孩子的后颈,一只手摩挲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滑到底下,攥住他的双手,小心地捏一捏,像是某种信号。向迩受不得耳垂被咬,痒得要缩,到爸爸贴着细语更是浑身打抖,求着他走开,别碰那儿:“我受不了。”“那我亲亲你。”向境之亲他嘴唇,同时手指捏着耳垂,连着耳钻一道揉,直揉得向迩躲不过,抖得面颊通红,脖颈都艳艳的。“别这样,”向迩嘟囔,“我痒。”向境之却顾不得了,他从孩子的嘴唇亲到额角,又从额角往下,哪处都没放过。到耳朵,他吻耳尖,要把顶上那点红都吞进肚里,再沿着柔软的轮廓下行,到耳垂,他突然停止,看着那颗耳钻,然后伸手将耳后的银扣摘落,再绕到正面,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把耳钻从那颗窄窄的孔里抽离。或许是耳朵的敏感使得那阵滑弄越发痒,夹着麻,向迩原先战栗难忍,这下更是呜咽一声,像被某种东西击落,他掉下去了,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头皮发麻,而他更羞耻,因为当爸爸将手悄悄往下伸,刚好碰着某位好奇抬头的小宝贝。向迩近乎哽咽,指责他表里不一:“你之前都说不要的。”向境之难抵挡他的哭诉,于是又爬上来亲他:“爸爸的错,上回你不开心了是不是,那这次爸爸来,别担心,没关系的。”万幸到现在他还没失去理智,还记得上回楚阔的警告:“他们说会很疼的。”“谁说的?”“楚阔,”向迩眼睛攒着包泪,抬手摸摸耳朵还觉得刺激,声音都嗡嗡的,“他说他被夹得很疼。”向境之要笑:“那我轻轻的。”向迩还不放心:“会不会疼?”“不疼,我轻轻的。”后来确实没受得疼,向迩被裹着,像是飘起来,他眼前阵阵发晕,无意中手碰着某件东西,软蔫蔫的,他蓦然清醒,却紧接着被捂住眼睛。爸爸吻他脸颊,不停在说没关系,没关系,然后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心口:那里有头鹿,不断撞着他的胸膛,他极力忍着才没叫它逃跑。那鹿是谁呢。向迩嘟哝:是我。像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