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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恐怕只有一个。只是这人却不甚领情,连沈靖都抱怨上了。半晌,徐三娘站起身,用沈靖那不知是哪位娘娘绣的帕子擦了脸,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了,愤愤的摔了帕子,道:“老娘不吐了!”沈靖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帕子在地上抖了三抖,象征着那位不知名娘娘的内心。☆、定情相许徐三娘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姿立于晚来凉风之中,对沈靖一笑:“我要回栖梧宫。”沈靖眼中的小火苗儿灭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比俞九儿强些的。徐三娘道:“想什么呢?我要回栖梧宫洗个凉水澡,一切不就解决了吗!”沈靖看徐三娘这副样子,觉得她是真的吐不出来了,便道:“我让御膳房做些催吐的食物可好?如今天气虽不凉,可洗凉水澡终究伤身。”徐三娘仗着自己打小火气大,比一般人身体都强,便很是无所畏惧的道:“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不然我也是要好好沐浴一下的,这两天我都成泥猴子了。”又深深的为沈靖担忧:“你这兰嫔喜欢往其他人的食物里加东西也就罢了,给你的食物她也加,你竟然不管?”沈靖道:“三娘这是为我担心吗?——不必担心,她的东西自然都检查过,只是这药比不得其他,他们估计以为是助兴的,便放过了。”徐三娘一听,自己这是扰了人家好事,便深深觉得对不起沈靖,连带着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对不起兰嫔,不大,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她走上前去,拍了拍沈靖的肩膀,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没事,你还年轻,总会好的。——我先走啦,晚饭去和皇后jiejie吃啦,你再叫两个妃子来吧,那个兰嫔也叫来,今天我把她给欺负了,结果遭了报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徐三娘觉得自己周身都是祥云,慈悲宽容得跟这个佛那个祖有得一比。潇洒的离开去寻皇后jiejie去也。剩下沈靖一人萧萧索索的站在晚风中,回味徐三娘的话。叫两个妃子来。她以为自己有那么yin、乱吗?半晌,沈靖笑道:“我好不好,你总会知道的。”眼里满是志在必得。“张福,传太医!”徐三娘回到栖梧宫,同俞九儿自有一番别后情谊叙说,暂且不表。单说这徐三娘同俞九儿吃了晚饭后便觉周身燥热,知是那药效发了,便忙命众人去准备凉水,拿来沐浴。待水拿来,徐三娘仗着平素身体强壮便往桶里一进,只觉陷入寒冰也似,身体却又热得发烫,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徐三娘好容易挣扎着全身都进入了水桶之中,暗道明天我尚有命在否?俞九儿见徐三娘满面春、色,嘴唇娇艳欲滴,知是吃了那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急急的想要叫太医时,张福跑得满头大汗的过来了。那张福少有的没说废话,只是给了俞九儿一粒丹药,说是吃下去再用冷水沾的手巾擦身便可,不必浸在冷水里伤身。俞九儿自然照做,同小燕儿并几个丫鬟手忙脚乱把徐三娘扶起,喂下丹药,再移到床上用冷手巾擦身。徐三娘恍恍惚惚,神智有些不清,只觉得自己一会儿似三九严寒,冻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是大太阳底下,周身燥热。这般来来回回,四更天的时候终是好受了些,她微微睁开双眸,见俞九儿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心中感动。俞九儿看见徐三娘醒了,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样?还哪里难受?”徐三娘摇摇头,用沙哑的嗓子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早知道这么难熬,我就找个男人睡了,何苦受这罪!”正如徐三娘所说,她身子底子好得很,但就是再好的底子也经不得她这番折腾。说完那句天地鬼神为之动容的话后,徐三娘就陷入了昏睡。为救陈巽千里奔走,见人惨死心中悲戚,养父离世更是心中大恸,再加上身浸冷水,徐三娘这次生病,竟是病来如山倒,直把个沈靖和俞九儿都吓得不轻。沈靖自登基以来第一次未上早朝。袁太医诊过脉,开过药方之后,沈靖便要把徐三娘移到清凉殿照顾。沈靖对徐三娘的用心,俞九儿早是水晶心肝,一派通透。她不能更不好阻拦。于是徐三娘便在病中被转移到清凉殿暖阁,躺在了龙凤雕花大床上,霸占了沈靖,或者说沈靖和他皇后的位置。皇城中只有两张一模一样的雕花大床,上刻龙凤呈祥图案。一张在沈靖住的清凉殿,另一张在俞九儿住的栖梧宫。普天下这两张床都睡过的,徐三娘是第一个。沈靖未宿过栖梧宫,而俞九儿未曾在清凉殿过夜。经过沈靖及清凉殿众人的精心照顾,徐三娘的病情终于在半月后好转。殿外已经微微的刮起秋风,清凉殿暖阁内药香氤氲。徐三娘清醒时正是午夜,她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想甩都甩不开。她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的迷茫。等她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栖梧宫而是清凉殿时,一时间有些懵。她的记忆只到和俞九儿的对话,不禁想:我只是想不如找个男人睡,该不会是真睡了男人吧!要知道宫里真正的男人可就一个!徐三娘不敢细想,手很疼,想要看看是怎么了,却觉得手被人攥在手里,怎么也抽不出来,正是梦里的感觉。顺着手一看,好家伙,堂堂皇帝沈靖竟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睡中还不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对,这床本就是他的。徐三娘那张老脸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鸠占鹊巢不说,还让人家一国天子万金之躯趴着睡觉,真是大大的不敬!徐三娘深深地检讨了自己,然后轻轻的推了推沈靖,道:“喂,喂,醒醒……”沈靖没动,也没醒。徐三娘打算实话实说,大声道:“你快起来,攥得我手疼!”沈靖醒了,却没松手。他直起身,看着徐三娘。这一看不要紧,直把个徐三娘三魂七魄吓得飞了一魂一魄。他实在太憔悴了,面容苍白,眼下深深的青黑,胡子也没打理,望向徐三娘的目光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脆弱。徐三娘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她认识的沈靖。“你、你长胡子啦?”沈靖笑,声音沙哑:“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你不会这么说,这才是你。”徐三娘觉得是不是梦都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她手被攥得生疼:“你先放开我,手疼。”“啊,好。”沈靖答应的倒也爽快,真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