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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校园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点难度其实根本难不倒他。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廊换成书房,地中海教授变成沈知微,曾经能吃的苦,他就吃不得了……陆矶挠挠头,咳嗽两声:“大家都是兄弟,这点事儿我转眼也就忘了。”他哈哈一笑,故作大度地在沈知微肩上拍了一巴掌。笼子里的白鸽歪着脑袋眨巴着绿豆眼瞧两人,烛火噼剥一声响,陆矶忽然醒神,慌里慌张揭开了食盒。“这个雪梨枇杷羹特别润喉……”“宋伯说这青玉膏活血消肿很好……”两人双双一怔,陆矶低头看了看沈知微掏出的青色瓷瓶,一阵哑口无言。他抬起头,正对上沈知微看过来的视线,下一刻,两人又十分默契地同时移开了视线。靠!陆矶嘴角抽搐,这气氛不对啊,为什么这么尴尬?还能再尴尬一点吗??好在沈知微已经站起了身:“时候不早……这青玉膏,就留在王爷这里罢。”他视线转向食盒,陆矶利落地盖好盖子,递到了他手里。沈知微似乎勾了勾唇角,再看却还是那副样子,淡淡一抬袖:“谢过王爷。”陆矶摸了摸鼻子:“私下里你不用这么叫,叫我陆矶就行的。”沈知微却顿了顿:“下官,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哈?陆矶满头雾水,不喜欢这个名字?这是什么理由?他名字难听吗?他觉得挺好啊,据吴老爷子说捡到他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写在一张纸上,写的寓意是“中流之石,砺而不怠,毁而不残,坚且韧之”,他一直觉得朗朗上口,好读又好记,十分满意来着。沈知微居然说不喜欢。行吧,不喜欢就不喜欢,愿意喊啥喊啥吧。陆矶瘫着脸想。沈知微却问道:“王爷在……过去可有别的名字?”陆矶大脑还没转过弯,闻言愣愣脱口道:“陆陆啊……”话一脱口顿时仿佛烫了舌头,想收回却也来不及,他仍旧听到了一声低笑,然而抬头去看,沈知微仍旧默然而立,仿佛刚才笑的那个人不是他。“……陆陆?”他顿了顿,缓慢重复了一遍。陆矶脸十分热,这个叫法是孤儿院里那帮小崽子给他起的,每次他一回去,身边都是陆陆哥哥长陆陆哥哥短,小崽子们表面上嘴甜,其实看中的都是他每次回来带的那些小玩意儿。但是他怎么脱口就说出来了!妈的好尴尬啊!陆矶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虽然比沈知微矮,也是一米七五的顶天立地好男儿,顶着这个名字出去像什么样子!太丢人了好吗!沈知微低眉一笑:“王爷歇息吧。”陆矶尴尬的冒烟,点头如捣蒜,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他早走,结果人是走了,可是陆矶这一晚上还是没睡好,难得沈知微没大清早喊他起来,可是他还是鸡鸣三声准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导致他浑浑噩噩去书房时,依旧不敢和沈知微对视,满脑子还是昨晚上的尴尬现场,好在沈知微似乎当真改变了策略,对他可以说是相当温柔,弄的陆矶越发不自在,竟有些怀念冷着脸打他板子的沈大人。半途上许久不见的姬容衡忽然登门,瞧见他一脸虚浮躲躲闪闪的模样,忍不住咂舌摇头:“王弟啊,为兄这几日正好有空,瞧你这不乐意的模样,要不换为兄给你补习两日?”陆矶神游天外,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嗯好好好”来了一串模板式回答,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书房气压猛地下降三个度,安静而清凉。他茫然抬头,只见沈知微似笑非笑请出去了姬容衡,而后转脸一冷,不知从何处又掏出来一个戒尺,外加一摞厚厚的书,啪地全撂在他跟前儿,直挡住他大半张脸。“想来下官还是太过温和,以至于王爷开始怀疑下官的授业水平。”“没有没有。”陆矶摇得好似拨浪鼓,沈知微冷冷一笑,“抄不完,今夜还是别睡了。”书房里又传出阵阵哀嚎。陈三儿和阿五打着哈欠守在门前,对望一眼,一脸复杂抬头望天。秋高气爽。转眼,彤云渐浓,层云密布,万籁俱寂的清晨,整个京城,迎来了今冬最大一场雪。景王府的屋檐下垂了几挂冰凌,小厮站在廊下搓着手跺着脚,裹着厚棉衣呵着热气,听见声音,转头向花园望去。后花园中梅树开了大片,枝头点缀着红梅细雪,小径上,也影影绰绰走来一红一白两个人影。陆矶裹了件红色大氅,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毛绒绒的领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左顾右盼:“今年的雪真是大啊,哎我说,北疆雪是不是比这还大?我看你都不带冷的。”沈知微的确看起来闲庭信步一般从容。他披了件和陆矶同样款式的白氅,连衣裳也是白的,站在雪地里,越发显得眉如墨画,闻言略略勾了勾唇角:“哪日你若得空亲自去看一眼,你就知道了。”陆矶呼了口白气,笼着袖子跺了跺脚,对那廊下行礼的小厮点了点头,随着沈知微往书房慢慢走去。“这几日京城有什么事没有?”陆矶看向沈知微。沈知微略一沉吟:“一则,今科会试主考官已经确定,由礼部尚书竺清担任,想来题目已经定下了。”陆矶竖着耳朵,沈知微又道:“二则,圣上已逾半月未曾上朝,一任朝中事务,皆由穆相把握,日前孝文皇后忌日,陛下似乎有意为大皇子立府,但穆相持政后,此事不了了之。”陆矶皱了皱眉,怪不得这几天姬容衡越发少出宫了,上个月还经常来王府给越晴波带东洋进贡的新鲜玩意儿。“三则,”沈知微顿了顿,“魏王终于被穆相解了禁,这几日终于出府了。”陆矶“啊”了一声,睁大眼睛,凑近了些许:“我说他怎么最近这样安生,原来是被穆恒关起来了?”沈知微看了陆矶两眼,面色仍旧淡淡,语气却轻快了些:“除了穆恒,谁能管得住他,又瞒得过陛下。”陆矶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此事有些反常。姬容玉从几个月前,一直被穆恒禁足到现在,居然没有给“陆矶”递过一点消息。是不想递,递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知微停步,陆矶这才发现两人已走到书房门外,只好暂时按下疑惑。“拿着。”沈知微忽然从袖中掏出一碟文书,递到他手中。陆矶翻开看了看:“淮南道宜州安远县人士,韩淼……这是,文牒?”他惊讶抬头。沈知微点了点头:“是假的。”陆矶汗颜,即使到了今天,还是对沈知微理直气壮说出这三个字感觉十分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