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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龄了,发须皆白,众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府衙后院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逗着鸟笼里的画眉鸟,倒是好兴致。一旁的衙役对着他喊了好几声“县令老爷,有贵客!”,他都没有听见,可见耳朵是有多背。一直到他带着众人到府衙后堂坐下,宫九才脸色很不好的哼了一声。耳朵都背成这样了,还不趁早自觉点告老还乡!老县令丧眉耷眼的,简直让人看不出方才在院儿里唱曲逗鸟的人到底是谁:“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要事?”宫九冷冰冰地直接道:“我问你,你们那山道上,是不是闹过鬼啊?还有,你们县里,近几年,可有什么悬而未解的案子?”老县令哆哆嗦嗦,白胡子都一颤一颤,搞得好像墨麒和宫九他们是在欺负一个无辜老人似的:“回……回世子的话,有……有闹过鬼,闹过好几次哪!我们巴山这里毗邻唐家堡,以往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没什么悬而未解的案子,最大的也就是捉jian这样的案子了,可是……打从那山道上闹鬼以来,就死了好些人……”“山道闹鬼,死了人,你可上报了?”墨麒沉声问。老县令连连点头:“报了,报了,可是上面一直没有答复啊!”他愁眉苦脸,“您说,我是个县令,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这……办案子我是在行,捉鬼我真不行啊!”宫九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一派胡言!且不论这世上本没有鬼怪,就说你若是上报了,为何会一直没有答复?你说,你上报给谁了?”老县令苦着脸:“下官自然是上报给知府大人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答复就一直没有下来……”这就奇了。墨麒道:“你何时上报的?”老县令道:“半月之前我就上报了。按理来说,别说半个月了,就算是七天,八天,那答复就怎么都该下来了。”宫九抬手,向后摆了摆,一个白衣暗卫就心领神会地掠出屋去,去寻马找蜀州知府确认此事。一直站在墨麒身后的唐远道仰起头,抱着已经擦干了毛的熊猫崽,看老县令愁眉苦脸,一副很是担惊受怕的样子,便跑到他面前,扬起脸,用稚嫩又天真的语气道:“县令爷爷,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那个无头镖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县令的眼神在看到唐远道的时候,就喜悦了一点:“唉,很可怕的,小孩子还是莫要听这种故事……”唐远道就很自来熟地上前拉住老县令的手,撒娇:“说么,我不怕的!”老县令做梦都想要这么一个冰雪可爱的大胖孙,可惜老到头来还是个光棍,只能看别人家的孙子捻酸,现下被唐远道这么一催,又一看唐远道怀里的熊猫,不禁喜笑颜开,喜从天降……一会看看唐远道,一会看看自己揉着自己脑袋的熊猫崽,伸出手一只揉娃娃脑袋,一只揉熊猫脑袋,嘴笑得都合不上:“你要是当真不怕,那我就和你说。”宫九和墨麒暂且没再说话。老县令道:“一个月前,有一趟镖车,从我们巴山山道上过。是洪门的镖队,运的是整整六车的金银珠宝。”“六车的财宝,其实也算不上多。我们这里毗邻唐家堡,是南来北往走镖最常走的一条线路,以往就是十二车的,二十多车的,我也曾经见过。洪门,是我们本地的镖局了,以前也曾经走过十八车金条,这样价值连城的镖。那一次,洪门出动了整个镖局,所有镖师都参与了护送。”“照理来说,十八车金条出动整个镖局,那六车金银珠宝,最多也就是出动一半的人。可是这一次,洪门之中,除了还未学成的孩童和顾家的妇女,所有的镖师都出动了,就只为了护送这六车财宝。”阿飞的眉头动了动。即便是他,也听出来这事不对了。老县令继续道:“当时这镖,是从北地,往西南运的,途经巴山山道。洪门的人恐怕万万没料到,这从北地到巴山,一路风平浪静,什么风波都没遇上,可偏偏到了自己的地盘,却遇上了灭顶之灾。”“当时出动的洪门镖师,全军覆没。被人割喉,砍头,杀死在山道上。血把泥地都染红了,雨下了一整个晚上,可是直到第二天清晨,这惨状被人发现的时候,地上的血都没被雨水冲刷掉。”“六车财宝,全部都消失了。和这六车财宝一并不见的,还有这些被杀的镖师的头颅。”“已经一个月了!从发现他们的尸体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头颅,也不知道这些头颅是被凶手带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取走他们的头颅。”“半个月前,突有一个夜行的路人来我们府上报案。他惊魂未定地说,自己就在那条山路上遇上了鬼,一个没有头颅的鬼,这个无头鬼自称是镖师,是来寻找被抢走的镖物的。再往后,但凡有行人从这条山路过,就会走到半途,突然失踪,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也不知是生是死。”“本地的百姓啊,都传言说,这是洪门那些被杀的镖师的冤魂,回来找被人抢走的镖物了。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镖师掠走的。”宫九冷冷地看了老县令一眼:“据我所知,那个无头镖师,应该只有一个人?”老县令忧愁地砸吧了一下嘴:“是啊!但我觉得,死了以后还能变成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吧,或许是他怨气特别重呢……”宫九:“……一派胡言。”墨麒也对老县令郑重地道:“世上无鬼怪。”阿飞却在墨麒和宫九身后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唐远道想了一会,小鼻子一皱,拉了拉老县令的手:“那洪门的那些孩子和女子们,岂不是很可怜?”老县令叹息,都无心继续撸熊猫了:“谁说不是呢?洪门的镖师们是死了,可是她们还没死啊……那些镖物,又岂是洪门能赔得起的?唉!现下洪门府上天天有来催债的,我们想帮也帮不上,毕竟,镖师嘛,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而且,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我们也置喙不得。”“洪门的人,活下来的就真的只有妇孺了吗?”墨麒问道。第82章金钱镖案02“嗯?国师何有此问?”老县令疑惑地道,“洪门的镖师惨死在我巴山的地界里,县衙自然派人去洪门查探过,确实是死的只剩下几个不足龄的孩子,还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阿飞直直地看向墨麒:“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无头镖师是洪门之人伪装的?”墨麒沉吟道:“一个月前,洪门的镖师尽数惨死于巴山山道,镖物被劫,所有镖师头颅被砍。半个月后,有一个无头镖师在巴山山道拦路,掠走所有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