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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雨点似的马蹄声。她循声望去,东边方向尘土飞扬,蹄声哒哒,十几匹快马朝着客舍的方向疾驰而来,骑手都是一身厚厚的皮袄,脸上蒙了面罩,看不出是什么人。苏丹古非常警觉,立刻放下碗,立在土台前眺望了一阵。“是北戎人。”瑶英眼皮猛地一跳:“将军怎么知道他们是北戎人?”苏丹古声音沙哑暗沉,道:“他们骑的健马是北戎马场的马。”瑶英心头微沉。北戎占据了大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其中有好几处原来是北漠最大的马场,驯养的马匹膘肥体键,为北戎骑兵提供战马。苏丹古说得这么肯定,应该不会认错。苏丹古朝楼下戍守的近卫做了个手势,近卫会意,飞快奔进厅堂,提醒众人蒙上面巾,准备启程。众人已经吃饱喝足,利落地起身收拾行囊,离开客舍。北戎人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驰到客舍跟前。为首的男人摘下面罩,呸呸几口吐出嘴中尘沙。他身体健硕,壮实得像头牛,卷发披肩,一双浅褐色的眼睛,身穿裘袄,脚踏皮靴,一边翻身下马,一边骂骂咧咧,抱怨天气。驿站没有后门,瑶英和苏丹古几人各自低头整理行装,北戎人以为他们是寻常商人,略打量他们几眼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其中一人不耐烦地催促店家:“有没有什么吃的?只要是热乎的,赶紧送上来!”店家一叠声答应。瑶英蹬鞍上马,目光落到那个壮硕男人身上,脸色一变,立马收回视线。她不动声色,驱马走到苏丹古身边,小声道:“苏将军,那个人是北戎的小王子。”苏丹古看她一眼。瑶英压低声音:“他是瓦罕可汗最宠爱的小儿子,总是留守牙庭,将军可能没见过他,我可以确认没认错人。”苏丹古嗯了一声。众人不露声色,离了客舍,身影融入茫茫风雪之中。瑶英心头沉重。小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和海都阿陵有没有什么联系?……瑶英和苏丹古从沙城出发前往高昌的时候,千里之外,茫茫无垠的戈壁,另一支队伍正在向伊州进发。马车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车中的女子受不得颠簸,忍不住掀开车帘,对跟随的护卫道:“还有几天能到伊州?”护卫抱拳道:“公主,您再忍耐几天,就快到伊州了,您马上就能见到义庆长公主了。”女子脸上露出几分期盼,放下车帘,缩回车厢。她马上就能见到姑母了。护卫放慢速度,故意落后几步。身后一名护卫驱马往前,和他并行。护卫用方言小声道:“你找个机会传信回去,福康公主快到伊州了,我们已经取得福康公主的信任,等到了伊州,再想办法探听文昭公主的下落。”另一名护卫面色为难:“现在到处都被封锁,几处关卡守得铁桶一样,怎么才能把文昭公主可能还活着的消息送回长安呢?”护卫嗤笑了一声:“你真是木头脑袋!北戎人是怎么和福康公主暗中通信的?我们就用他们的人来传递消息!”另一名护卫恍然大悟,点头应是。作者有话要说: 来卑微地攒一下预收唐高宗李治时期,年幼的崔家女郎入宫为女史,结识了一位地位尴尬的后妃,她叫武媚后来,崔玉芙见证了武媚从昭仪到皇后到二圣并立,直到最终武周代唐风云动荡中,崔玉芙也在一步步往上爬,女史,掌事女官,监察御史,女钦差,女宰相后宫争斗,朝堂倾轧,她自岿然不动……身为本地富豪李家的千金小姐,李枝枝养尊处优,骄里娇气直到十三岁那年,李枝枝才知道原来亲妈给爸爸戴了绿帽子真凤凰成了假千金,母女俩被扫地出门看着枝枝长大的哥哥拉着她的手不放:枝枝,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哥哥枝枝十动然拒:我要跟着我妈一别就是五年再见时,枝枝落魄狼狈,哥哥成了身家过亿的李家继承人枝枝哆嗦着抱住哥哥的大腿:哥哥,卡号给你,求打钱!☆、决断长安,东宫。夏日炎炎,沉李浮瓜,地势低洼的太极宫今年格外潮湿而闷热,长廊阶前苔痕斑驳,摩羯纹地砖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折射着湿光。聒噪的蝉声中,内侍引领着一名风尘仆仆、身着青色官袍的青年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书阁前。早有太监等在门槛前,听见脚步声,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杜舍人,太子殿下等候多时了。”杜思南看都没看太监一眼,点了点头,跨步往里走,态度傲慢。太监脸上笑容不变。一年多来,杜思南这个南楚寒族出身的士子多次立下大功,保金城,诛杀北戎细作,出使南楚、西蜀,凭借对各国朝堂的了解和三寸不烂之舌逼得南楚和大魏立下盟约,解了大魏的后顾之忧,因此屡屡得到李德的召见。每次召对他都能对答如流,李德龙颜大悦,多次破格提拔,他平步青云,转眼间已经从一名白衣书生累迁至中书舍人,参议表章,草拟诏旨,俨然成为皇帝李德最信任的心腹。听说杜思南还未婚娶,京中世家大族争相聘请官媒上门求亲,想将这位新贵纳为乘龙快婿,连宰相之一的郑相公也透露出要亲自为他说媒的意思,朝中人人歆羡,杜思南却一口回绝所有提亲的官媒,言称他门第微寒,不敢高攀世家。太监不懂朝中的暗流汹涌,但毕竟跟随李玄贞多年,从父子俩平时的言行来看,他们显然更倚重寒门出身的官员,杜思南现在简在帝心,颇得重用,任他再如何冷傲清高,太监也不会得罪他。对他们这些卑贱的阉人来说,什么时候应该捧着谁,什么时候应该冷落谁,只看皇帝和太子的态度,其他的都不与他们相干。窗前几株茂盛的石榴树,张开的树冠罩下半个庭院,窗纱前一片幽绿,屋中光线暗沉。杜思南径自往里走,转过几道镶嵌云母落地大屏风,来到琴室前。茶香袅袅,热气氤氲,小侍者跪在一旁拉动小风箱,炉前吞吐摇曳着彤红火舌。李玄贞倚在坐榻旁,面色沉静,双眸幽黑,一身皇太子常服,圆领袍挺括宽大,锦带束腰,勾勒出劲瘦曲线,身形比杜思南上次见他时又瘦削了不少。这一年来,太子变了很多。从前他对部下和颜悦色,战场上身先士卒,从不抛下任何一个军士,温和宽容,礼贤下士,但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阴郁,总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