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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毕娑看着远处的李玄贞,忍不住出声道:“我从未见过文昭公主如此失态,公主肯定很想念她的兄长,盼着早日回到故乡。”下午,昙摩罗伽独自返回营地,和毕娑密谈,突然接到急讯,有北戎人在附近出没,两人想到莫毗多和瑶英,怕出什么变故,带了一支队伍出来接人,顺便截住北戎人。赶到附近时,他们听到厮杀声,向莫毗多的人挥动旗帜,示意是自己人,慢慢靠近,正好看到瑶英冲进一个男人怀里,两人紧紧相拥。毕娑一双碧眼瞪得溜圆,眼珠差点掉出来,下意识去看昙摩罗伽的反应。昙摩罗伽脸上蒙着防风沙的面巾,沉着地弯弓搭箭,几箭射落北戎骑兵。直到莫毗多带人斩杀所有北戎兵,他才松了弓弦。毕娑猜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过来传话:“将军,文昭公主好像找到她兄长了!”毕娑心情复杂,一时好像松了口气,一时又有点失望,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昙摩罗伽始终一言不发。毕娑感叹几句,试探地问:“他们要回营地了,我们过不过去?”“不必,直接回营地。”昙摩罗伽收回视线,拨马转身。他见过她失态的模样,不过只在她做梦的时候,她把他当成李仲虔,紧紧攥着他的手,在他掌中依恋地蹭来蹭去,和他撒娇。但是那都不及亲眼看到她冲下沙丘,不顾一切地扑进她兄长的怀中。只有在李仲虔面前,她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像个孩子。她有更信赖、更亲近的人。此前种种,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她从万里之外来,跨越重重山河,迢迢万里。现在,她要回去了。风卷起昙摩罗伽的衣袍,他摸了一下手腕的持珠,腕上空空如也。……两队人马一前一后下了沙丘,正面遇上。莫毗多立马迎上去,和昙摩罗伽、毕娑小声交谈。瑶英把李玄贞丢给亲兵照顾,吩咐亲兵捡回那对擂鼓金锤,看到昙摩罗伽,吃了一惊,驱马疾走,想上前,看他们在议事,自己不好靠近,拨马走开了。赶回营地,毕娑几人继续去大帐议事。瑶英请来军医为李玄贞和其他人治伤。军医指着李玄贞,道:“他伤得太重,伤口容易感染,必须单独睡一个帐篷。”小兵为难地道:“几座帐篷都住满了……”瑶英皱眉,“让他住我的帐篷。”缘觉睁大眼睛。瑶英小声说:“他身份不一般,留在我的帐篷,等摄政王回来,方便和他见面会谈。”缘觉恍然大悟,帮着打下手,把重伤的李玄贞挪到了瑶英的毡帐里。瑶英留下亲兵照应,自己去见那几个高昌世家子弟,问他们一路上的详细情形和在中原时的经历,他们是怎么和李玄贞凑到一起的?子弟中有一人和杨迁是同族,叫杨念乡,伤势也很重,不过精神很好,躺在毯子里,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我们离开高昌,以追杀海都阿陵的名头过了一道道关卡,公主这个法子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不过到了北戎以后,依娜夫人的手令果然没法用了,我们伪装成牧民,想办法混出城镇,北戎封锁太严,我们损失了太多人,只能躲进城里。”“后来北戎出了乱子,我们遇到一帮僧人,假装成他们的僧兵,趁机逃了出去,最后还是被北戎人发现踪迹,差点死在他们刀下,危急时刻,一伙凉州军救了我们……原来太子李玄贞去了伊州,凉州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返回,只能每隔几天就派队伍在边地附近巡视,以便接应,我们运气好,遇到了他们。”后来他们送上信,凉州刺史大受震动,尤其当他知道李瑶英还活着的时候,更是感慨不已。不久,接到消息的郑景、杜思南、太子妃等人陆续派人来到凉州,接杨念乡他们入京觐见,李德特意安排他们在大朝会时当众献上万言书,满朝文武无不热泪盈眶,涕泗横流。杨念乡迫不及待想回高昌,得到李德的口头保证后,带上信,即刻动身。归途同样险象环生,他们穿过一道道关卡,想方设法联系到杨迁,杨迁从谢青那里得知阿勒会率领部众去投效瑶英,以密信的方式告知他们。形势严峻,他们正在犹豫该追上阿勒部还是高昌,不幸遇上北戎人,被强行征调,为北戎人运送粮草。他们想逃出北戎大营,还没制定好周全的计策,无意间暴露了身份,仓皇逃出。那时李玄贞也在被北戎人追杀,几人互相扶持,一路逃命,发现了阿勒部的踪迹,赶紧找了过来,北戎骑兵紧追不放,众人才意识到李玄贞身份不凡。瑶英听完杨念乡的讲述,轻声问:“牺牲了多少兄弟?”杨念乡双眼微红,沉声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个兄弟在他身边倒下,他们没有退却,一直向东,直到完成使命。那些兄弟,再也回不来了。瑶英倒了碗热茶给他,环顾一圈,和帐篷中每一个人对视。“他们不会白白死去,不会被遗忘,他们的名字会永远镌刻在所有人心中,书册会记载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英雄壮举会一代代口耳相传。”“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我们要完成他们的心愿,只有收复故土、回归魏朝,才能告慰他们的英灵,让他们的名字被世人铭记。”众人含泪应是。瑶英没有立刻走,取来纸笔,详细记下逝去少年的姓名籍贯。她刚才说的都是安抚人心,减轻杨念乡他们心中愧疚的大话,其实真相是,平凡的英雄很容易被遗忘。她要记下他们。之前护送她和亲、默默死去的亲兵,每一个人的姓名,她都记下来了。他们都是她的兵,她的部曲。……瑶英回到营帐,李玄贞还没醒。她伏案写了几封信,处理了些文书,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深夜,外面风声呼号,狂风拍打旗帜的响声回荡在营盘间。夜里,缘觉送来一些伤药,道:“摄政王让我送来的,比军医给的好用。”瑶英问:“摄政王呢?”“他在忙。”“等摄政王忙完了,请他务必过来。”缘觉应是,把话带到。半个时辰后,营帐外传来脚步声,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掀开毡帘,瑶英立刻放下笔,起身迎上去:“将军一个人回来的?”昙摩罗伽点头应是,目光落到李玄贞身上,他躺在毯子里,睡在她平时睡的地方,脸色苍白,还在昏睡。瑶英小声道:“将军,他就是魏朝太子李玄贞,我的异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