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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巴米尔撞了个正着。“公主,阿史那将军请您过去一趟。”看他神色焦急,瑶英披上斗篷,随他出门,“出什么事了?”巴米尔道:“苏将军病了,阿史那将军请公主过去看看。”瑶英怔了怔,苏丹古当真旧疾发作了?他上次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确实也抱过她,还抱了大半夜……那次他也是身上冰凉,把她当成一块枕头似的抱着。两人撑着伞踏过庭院,水花四溅,匆匆赶到刑堂附近的一处院落,拾级而上。毕娑手里提着一盏灯,迎面走了下来,视线落到瑶英身上:“深夜请公主过来,劳烦公主了。”瑶英摘下兜帽,问:“苏将军怎么样了?”毕娑笑了笑,朝她作揖:“是我考虑不周,害公主担心了,摄政王刚才只是一时不适,这会儿已经好了。我太冒失了,给公主赔不是。”瑶英一呆,抬头朝门口看去。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立在那儿,身姿傲岸苍劲,灯火摇曳,他爬满疤痕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碧眸幽深平静。阶前雨落纷纷。瑶英看着苏丹古,沉默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苏将军好些了?”他垂眸看她,点点头:“我没事,让公主忧心了,公主请回。”言罢,转向巴米尔。“送公主回去。”语调冷淡。巴米尔恭敬应是。毕娑站在一边,不敢吱声。一阵风刮过,雨势陡然变大,雨珠砸在瓦顶上,一片脆响。瑶英站在阶前,半晌没说话,想要问他的话,没必要问了。雨滴飞溅,打湿了她的裙角,她拢了拢披风,笑了笑:“将军没事就好,夜深了,将军出征归来,早些休息,我回去了。”瑶英转身离开。巴米尔一脸茫然,忙跟了上去。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深处,昙摩罗伽踉跄着后退,手扶廊柱才稳住身形。毕娑上前想搀扶他。他挥挥手,转身进屋,脚步蹒跚地挪到榻前,直接倒了下去。毕娑叹口气,“王,您这是何苦……”昙摩罗伽服了药,刚才苏醒,得知他请了李瑶英过来,挣扎着爬起身,冷漠地请李瑶英离开。刚刚抱了公主,转头又对公主如此冷酷,一句解释都没有,公主脾气再好,也会恼的。昙摩罗伽强撑了半天,早已脱力,意识再次变得模糊,眉心紧皱,额头沁满冷汗。“别把她扯进来……”他人事不知,忽然喃喃了一句。修行中人,不该打搅红尘中的她。于他而言,这一切只是一场磨练,对她来说就不同了。不论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面前,都不该越过界线。他不能一错再错。毕娑摇头叹息,守在床榻边,心里百味杂陈。……翌日凌晨,昙摩罗伽清醒过来,窗前一片浮动的青光。雨已经停了,天光大亮。他起身,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宣医者,吃药,解下头巾,扯去伤疤,脱下衣衫,换上袈裟,找出佛珠串,笼在腕上,盘坐在佛像前,打坐禅定。昨日雨中的拥抱,只是一时忘情。云销雨霁,红日捧出,艳阳普照,一切烟消云散。他念了几卷经,毕娑和巴米尔过来禀报事情。“王,这段时日城中一切安好……”毕娑道,脸上神情复杂。“说起来,多亏文昭公主在。”昙摩罗伽抬眸。毕娑朝巴米尔示意,巴米尔缓缓地道:“海都阿陵发动奇袭时,朝中大臣全都跑到王寺来了,大相亲自出面,主持朝政,训斥朝臣,朝臣也就散了,老老实实回去当差。期间有寺中僧人求见,小的按王的吩咐,找了理由打发走他们,命城门各处看守加强警戒,紧闭城门,各处相安无事。”城中粮食充足,大相颁布禁令,商铺不敢涨价,一切和平时一样,除了城门紧闭外,并无异样。“没想到城中早就有北戎细作,葛鲁将军他们一时半会抓不到海都阿陵,战况胶着,百姓害怕了,那些细作就散播谣言,闹得人心大乱,他们趁机引发sao乱,怂恿百姓冲击城门……”“大相率领官员去城门劝阻百姓,百姓听信谣言,说大相早就把他的家人送出城了,他们也要出城,大相怎么劝说都没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挑拨,有个守城的兵卒突然殴打百姓,后来乱成一团……大相带人过去查看情况,人群里冲出几个女人,要刺杀大相!大相没有防备,被刺伤了,好在伤口很浅,只是破了点皮。”昙摩罗伽听到这里,眉头微拧。大相到底还是太老实了,每一步都照着他的指令去做,忠实归忠实,未能随机应变,以至于无法平息小sao乱。巴米尔接着道:“这时候,文昭公主突然出现在城楼上,她的亲兵救了大相……”那天,李瑶英忽然出现,救下大相,站在城楼劝说百姓,说佛子早就布置好守军,海都阿陵绝对打不进圣城,百姓将信将疑。巴米尔想到当日情景,忍不住卖了关子:“王,您猜公主做了什么?”昙摩罗伽淡淡地瞥他一眼。巴米尔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是在回禀事情,而不是和同僚吹嘘,忙敛容正色道:“公主一直注意城中动静,听到消息就赶过去了。她站在城楼上,指着人群里闹得最凶的几个人,二话不说,让她的亲兵把那些人绑了!”李瑶英以男装示人,脸上蒙着面巾,她的亲兵动手抓人,城中百姓哗然一片,她一点不惧百姓的指点议论,当场戳穿那几个细作的身份——原来她从回到圣城的时候就开始暗中调查,只等那些细作自己跳出来,她好一网打尽。这时,巴米尔听说城门前有sao乱,派王寺僧兵前去处理,百姓信任僧兵,又看到那几个细作在亲兵的质问下当场露出马脚,各自散了。自那以后,不论再有什么谣言传出,百姓都当成是北戎细作在兴风作浪,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大相虚惊一场,愈发警觉,连续颁布数道禁令,城中不仅夜晚宵禁,白天也各处戒严,一直到前天知道大军即将凯旋,这才解除禁令。巴米尔说完,退到门边。昙摩罗伽垂眸不语,手指转动佛珠。毕娑接了一句:“王……文昭公主这段时日派她的亲兵来回圣城和河谷之间,给葛鲁他们传递消息,她一直防备着海都阿陵。”昙摩罗伽手上的动作一停。“为何没人禀报?”他轻声问。毕娑小声说:“公主以我的幕僚巴彦的身份示人,葛鲁将军他们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