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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开眼笑起来,欢喜地看着他。“阿兄瘦了。”李仲虔一笑,摸摸她的发顶,“明月奴长高了。”离别的那年,他大胜凯旋,穿着一身威风的甲衣,她垫着脚在他跟前比划,那时个头只到他胸甲的地方。从小娇生惯养,水晶玻璃一样的人,被送去野蛮的叶鲁部……这三年,她吃了多少苦?他每想一次,心口就有把利刃在翻搅。李仲虔抱着瑶英,眸底泪光潋滟,忽地收紧臂膀,缓缓闭上眼睛,半晌后,他睁眼,“阿兄来了,我们回家。”回应他的是几声模糊的呢喃,胸前guntang。李仲虔浑身一震,松开手,瑶英双眼紧闭,已经失去意识,双手仍然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袍,指节发白。“明月奴!”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亲兵早就围了上来,见状,忙道:“阿郎,公主前些天带病赶路,奔波劳累,病一直没好,这几天又为阿郎的安危成天提心吊胆,急得好几夜没睡,乍一下看到阿郎,欢喜太过,受不住了。”“阿郎,先回沙城吧。”李仲虔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斗篷,把瑶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她上了马背。“去沙城。”☆、重逢后的交谈瑶英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驿馆了。天昏地暗,屋中没有点灯,黑魆魆的,长廊里摇曳的灯火从窗子透进房中,一片萧瑟的呜呜风声。她晕晕乎乎坐起身,想起昏睡前的事,怀疑自己是不是日有所思,做了个美梦。夜风轻轻拍打木头窗子,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瑶英披衣下地,拉开门。长廊尽头灯火幢幢,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背对着她坐在凌空十几丈高的窗槛前,长腿搭在狭窄的边沿上,风吹衣袂翻飞,手里拿了只羊皮酒囊,正在喝酒。“阿兄,你少吃些酒。”瑶英呆了一呆,欢喜地道,快步走过去。听到声音,李仲虔当即回头,跳下地,胡乱塞好酒囊,伸手扶她。“不是酒。”他扶着瑶英站定,捏捏她的脸,“阿兄听明月奴的话,好久没吃酒了。”从他受伤苏醒,知道她被送去和亲后,他就再也没碰过一滴酒。瑶英不信,拉起他抓着酒囊的手,拔开塞子,凑近嗅了嗅,果然没有酒味,只有一股酸香,他喝的是酸酪浆。她满意地道:“阿兄身上有伤,要少吃酒。”这一副殷切叮嘱的模样,依稀还是分别前的她。冰冷夜风灌满长廊,墨黑苍穹间一轮黯淡明月,高楼下是和长安截然不同的异域边城,塔楼穹顶、碉堡土楼矗立,处处佛刹,白天黑夜飞沙走石,屋宇壁上泥块剥落,从驿馆高楼俯瞰,可以看到平原上各国使团和商队支起的帐篷。饮食风俗,衣着服饰,和中原天差地别。她流落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受尽艰辛。李仲虔凤眸低垂,沉痛酸楚尽数敛在眼底,嘴角轻扬,笑着拍拍瑶英的脑袋:“管家婆。”瑶英战栗了一下。李仲虔一凛,脱下披风罩在她肩上,带她回屋,语气急促:“你病着,别起来,回去躺着。”瑶英心里高兴,搂着他的胳膊,微烫的额头蹭蹭他的手臂。“我没事,吃了药就好了。”李仲虔没说话,她昏睡了几乎一天,他把城中所有医者都请了过来,看着亲兵煎药,喂她喝下去,忙乱了一天,见过所有亲兵,想问的话都问完了,她才醒。他心如火焚,又不忍吵醒她,亲兵说她连着几夜没睡了。回到屋里,瑶英脱鞋上榻,不肯睡下。她面色还有些憔悴,但这会儿心情舒畅,精神气十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非要靠坐着和李仲虔说话。李仲虔无奈,扯起薄毯裹住她,叫随行的医者过来给她看脉,自己去灶间要了热汤热饼杂菜炸丸,催促她吃下。瑶英胃口大开,吃了汤饼炸丸,盘腿坐在榻上,神情欢喜,想起一事,面上闪过忧愁,坚持让医者也给李仲虔诊脉。“阿兄,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这些天是不是又添新伤了?”李仲虔摇头:“别担心,我是习武之人,都是些皮外伤,现在好多了。”瑶英一眨不眨地盯着医者。医者为李仲虔看过脉象,朝她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没有大事。瑶英提着的心终于放回原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等医者出去,目光落到李仲虔眉间的那道刀疤上。“阿兄,你怎么和那些马贼在一起?”李仲虔轻描淡写地道:“一伙马贼和乱军占了乌泉,挡了我的路,我等了几天,急着来见你,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就跟了上来,我懒得搭理他们,随他们跟着。”知道李瑶英在哪里后,他生怕她来找他的路上出事,恨不能插上翅膀连夜赶到王庭,叮嘱她等着自己,一路谨慎小心,诸事不管,只管赶路。刚巧北戎大乱,到处都是乱军,为安全起见,他不得不避开繁华市镇,绕远路来沙城,好不容易赶到乌泉,他急不可待,结果乌泉被乱军马贼占领,双方僵持,音信隔绝,没有人能离开。李仲虔不想急躁,耐心地等了几天寻找时机,谁知马贼乱军竟然盘桓不走,他怕李瑶英着急,一怒之下冒险杀了马贼和乱军首领。两边人马大乱,他趁乱抢了马直奔沙城。那群马贼失去首领,群龙无首,一伙人死皮赖脸地追上他,推举他为新的首领,发誓效忠他。他只想和李瑶英团聚,什么事都不理会,不吃不喝,策马狂奔。马贼缀在他身后,看到李瑶英一行人,大喜,嚷嚷着要抢了他们讨好他。李仲虔一心去沙城,不想管闲事,接着赶路,无意间扫一眼山丘,看到汉人亲兵,心里猛地一跳,再看到那几面飞扬的旗帜,立马意识到李瑶英出城来找他了。想到这里,李仲虔面色黑沉,看着瑶英的两道目光阴沉威严:“不是让你在王庭等着吗?外面这么乱,你怎么出城了?”瑶英从来没怕过他,道:“我怕你出事,乌泉离得不远,我带了几百人,一天之内可以来回,不会出什么大事。”李仲虔眉头紧皱:“万一你碰到海都阿陵呢?北戎这么乱,老可汗和几个王子在王庭军队的追击下一路逃窜,只有海都阿陵带着精锐远离战场,随时可能出现。”他已经听杨迁他们说了,海都阿陵对她势在必得。瑶英摇摇头:“阿兄,海都阿陵绝对不会出现在沙城附近,这一点我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敢出城。”李仲虔脸色缓和了些,“下次不许冒险,等着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