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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花卉纹镶金花边的天竺衫裙,罗衫边缘缀了金叶银铃,只到腰部,银铃闪颤间可以看见凝脂般的腰肢,长裙轻薄,轻纱裹在双腿上,体态玲珑。衫裙缀满密密麻麻的珍珠和各色宝石,舞动之时,千百道色彩变幻闪烁,灿若云霞,绚烂璀璨。婀娜多姿,尽态极妍。乐曲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轻盈柔媚,仿佛花朵开到极致。她回眸一笑,香汗淋漓,容色出尘。四野沉水一般寂静,帐篷里的人呆呆地仰望着她。突然,乐曲调子陡然拔高,变得亢亮欢快,鼓声如骤雨,银铃响动,她微微一笑,跟着曲子旋转,越转越快,像蓬草一样急速旋转飞舞,彩绦飘带高高飞扬,飒飒作响,衫裙的碎影成了一道七彩斑斓的虹光,手上舞姿千变万化,双足始终不离方寸之间,浓艳夺目,让人眼花缭乱。宛若壁画上在极乐仙境里起舞的神女。这一曲罢,她微微气喘,肩上罗衫半褪,一抹雪肩,隐有细汗。帐篷里传出曼达公主欢快的笑声,她手捧酒碗上前,脸上满是喜色,说了几句什么。瑶英笑了笑,接了酒碗,抬起头,脸刚好朝着昙摩罗伽站立的方向。昙摩罗伽站在幽冷的暗影里,身影凝定不动,明知距离远,她眼睛上蒙着布条,不过是恰好看过来而已,浑身还是微微绷紧。曼达公主命侍女继续弹奏,拉着瑶英共舞,两人跳的是健舞,舞姿刚柔并济,矫健明快。瑶英唇边含笑,时不时和曼达公主耳语几句。假如她的眼睛没有受伤,那双明眸一定盈满欢快笑意。香气沁人。昙摩罗伽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青春活泼,妩媚动人。也许她一直如此,只因为顾忌着他是个僧人,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流露出这一面。他站着发了一会儿愣,握紧佛珠,背过身,立在暗影中,出神良久。长廊幽暗。有人跪在帐篷外劝曼达公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曼达公主嘟囔了几句,乐曲声停了下来,少女娇俏的笑声在夜色中袅绕,袅袅不绝。昙摩罗伽踏上石阶,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群人走了过来。“公主,您和曼达王妃谁输谁赢啊?”瑶英轻笑,“我们以舞会友,为什么要论输赢?”“公主和曼达王妃跳的那个拓枝舞真好看……”说话声越来越近,又忽然停了下来。“忘了拿……”脚步声跑远了。昙摩罗伽等了一会儿,从暗影中走出。“谁在那里?”一声轻轻的疑问。昙摩罗伽抬眸。瑶英立在廊柱前,云鬓散乱,面庞潮红,彩绦飘带低垂,衫裙如云雾轻薄,绰约肌肤若隐若现,月华勾勒出起伏的线条,雪白香肌渗出细汗,朝着他的方向轻问。月夜下,她蒙着眼睛,一双唇红得艳丽。昙摩罗伽闭目了片刻。“是缘觉吗?”他久久不吭声,瑶英又问了一遍,伸出手,往他的方向走过来。她刚好站在一处拱形穹顶下面,绘满青绿枝叶的廊柱下有一道阶梯,她看不见,一脚踩空,身子往前一栽。昙摩罗伽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轻纱,她柔滑光洁的手臂在他掌中滑了过去。瑶英一下没有站稳,扑进他怀里,拽住他的衣袖,仰起脸,笑得狡黠:“法师,我就知道是你。”昙摩罗伽扶着她娇软的身子,问:“怎么知道是我?”“这里应该有人守着的,你来了,他们才会退下……”瑶英累得浑身酸软,人有些懒洋洋的,嗅了一下他的袈裟袖摆,说,“而且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倏地,一道电流涌过身体,昙摩罗伽垂眸,捏紧袖中的佛珠。瑶英什么都看不见,没有觉察到他的僵硬,问:“什么时辰了?法师怎么过来了?”昙摩罗伽看着她。她微微细喘,抱着他的胳膊,彩绦飘带也缠到了他身上。花香里浸了汗水,香气愈发浓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的侍从找了过来。瑶英回头,刚要开口说话,昙摩罗伽鬼使神差地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转了个身,躲进刚才他站立的花藤后面。枝叶缠绕着伸过来,带了夜露水气,将两个人缠裹其中。瑶英茫然地抬起头,小声问:“怎么了?”昙摩罗伽一语不发,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相对而立,她站不稳,他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觉就像抱了一团软玉,春水般细柔,风微微一吹,就会化在他怀里。呼吸缠绕,气息交融,她仰起脸看他,红唇微张。昙摩罗伽低头,离她越来越近。月光从藤蔓细缝间筛下来,映在他身上,他眉眼沉静,周身似有佛光轻笼。瑶英感觉到他身上仿佛有些发烫,呆呆地看着他。下一刻,他guntang的手指按在她后颈上,轻轻用力,把她按进怀中,唇落到了她发顶上,就像在峡谷的那次,只是轻轻地、克制地蹭了一下头发,一触即分。瑶英身上也渐渐热起来了,依偎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微微战栗。“公主!公主?”缘觉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昙摩罗伽放开瑶英,紧攥的佛珠在掌心留下一道印记。这晚,瑶英还是回这边庭院睡。昙摩罗伽在静室打坐禅定。她和曼达公主闹了半夜,实在是倦了,洗漱之后更觉疲惫,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睡了过去。听她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昙摩罗伽睁开眼睛,起身,绕过毡帘屏风,走到长榻前,坐下。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一点都不担心一室之隔的他会不会做什么。什么都不计较,自然是不怕的。昙摩罗伽久久凝视瑶英,碧眸里隐隐有波澜涌动,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她的唇比醍醐还柔软。经书里诱惑佛陀的三魔女妖冶美丽,幻化成千娇百媚的美人去魅惑佛陀,佛陀毫不动念,冷脸以对。她什么都没做,他便心生欲念了。以前,他的欲念不过是把她留在身边,希望她能长久陪伴自己,眼中只有他。现在,他的欲念掺杂了身体上对她的渴望。他自幼修习佛法,心性淡薄,从未感受过这种身体上无法抑制的欲|望,像一把烈火熊熊燃烧,只有她能浇灭这团炽烈的火焰。昙摩罗伽一夜没睡。翌日,她还没醒,他先去了王寺。般若过来取昨天那些经卷,问:“王,您会出席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