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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曲弓,几箭连珠射出。这几箭去势凌厉,啸声回荡,箭矢落地处,火光暴起,燃烧的火线如蛇般蜿蜒,汇聚成一团火焰,在风势的帮助下熊熊燃烧。马嘶声声,战马畏惧夜火,扬蹄嘶鸣。北戎铁骑sao动起来。海都阿陵仰望着夜色中巍峨耸立的圣城,牙齿里都是血腥气。如果说昙摩罗伽是瓦罕可汗的克星,那文昭公主一定是来克他的。她以盟约的方式和王庭联合,在北戎内乱和集中兵力攻打王庭时偷偷勾结各地世家豪族,组织义军,一举夺回十几座重镇,接着利用威逼利诱,让诸州臣服于她,平定西域。然后和李玄贞配合,截断北戎东西两部的交流,使得北戎东边的部落狼狈逃回深山,而他的五千兵马被拦在白城外,无法向东夺回伊州,不得不向西逃窜,一路吃尽苦头,才在萨末鞬找到几个北戎部落。他从前背着瓦罕可汗偷偷收服的部落,苦心经营的养马场,豢养的工匠……全部心血都落到了李瑶英手上。不等他在萨末鞬站稳脚跟,李瑶英打通了北道商路,北道各部为利益所诱,不愿帮助北戎复国。再过个几年,李瑶英经略西域,人心所向,西军壮大,复国更是遥遥无期。所以他才忍辱负重,向萨末鞬附近的宗主国称臣,娶了一个浑身臭味的公主,借来兵马,东归复国。不料王庭突生内乱,正是天赐良机,他转道攻打王庭,怕西军赶来救援,派出一支队伍伪装成王庭军队攻打西军,在他们的地盘烧杀抢掠,挑起两国的仇恨,从西军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是中计了。没想到在他就要攻下圣城的时候,文昭公主居然来了!能够“天降雷火”的人,只有文昭公主!海都阿陵不信那些所谓的天罚、神罚,知道那一定是李瑶英帐下的工匠研发的什么新式器械,可是这种武器实在太邪门了,暗夜里以此袭营,威力无比,连几个酋长都会觉得恐惧,更何况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士兵。炸营之后,根本没办法迅速恢复士气。那些溃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必须尽快收拢溃兵,稳住军心。海都阿陵咬牙,挥手示意部下。不一会儿,撤兵的号角声响起,铁骑在暗夜中整齐有序地后撤。城头上的士兵小声欢呼,笑问西州兵:“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厉害?!”西州兵笑着回答:“这是霹雳箭和火弹。”众人好奇不已,围着西州兵和他们的武器,啧啧称奇。虽然他们仍然没有解围,但是围城数日,终于看到有援军来了,所有人都备受鼓舞,重新激起战意。眼下,他们之间没有王庭人和汉人之分,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同袍,生死与共的朋友。毕娑笑看士兵们玩笑,望向远处被火光包围的北戎联军大营,松了口气,想到天亮以后海都阿陵肯定还会攻城,心又提了起来,援军只有几百人,改变不了大局。敌人暂时退兵,众人乏力,原地躺下休息,士兵抱着长刀直接睡了过去。狂风怒吼,滴水成冰。瑶英立在风口处,冷得轻轻哆嗦,身子打了个晃。她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昙摩罗伽走了过来,低头为她披上斗篷,系紧系带:“天亮之前他们不会再攻城,去休息吧。”瑶英看着他,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你呢?你累吗?”昙摩罗伽抬眸,看了她半晌。“累。”他轻声说。很累。不过他毫无知觉,一点都不在意身体的疲倦和病痛。近卫军的背叛,百姓的质疑,僧人的指责,他都不在乎。这些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后果。哪怕全天下人都唾骂他,也不会动摇他的心志。但是她来了。她关切地看着他,问他累不累。于是顷刻间,那些掩埋在最深处的疲惫尽数翻涌了上来,他觉得很累,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养足精神后,再继续前行。孤独跋涉的道路上,忽有一道璀璨华光温柔地笼罩下来,驱散无边的黑暗,明亮,温暖,柔和,似乎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又仿佛无处不在。他生出贪恋,想要独占这束光,久久贪恋地凝视她,终于伸出手,捧住了这束光华。昙摩罗伽扶着瑶英,带她去休息。摇曳的火光中,两人肩并着肩,紧紧依偎在一起,一步一步走远,风吹起他的僧袍和她束发的丝绦,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融为一体,密不可分。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让开道路,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长街熙熙攘攘,百姓们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一双双眼睛凝望着两人,他们神情各异,有的泪如泉涌,有的一脸呆滞,有的落寞失望。整座城的人都在这里,但一句说话声都听不见,唯有昙摩罗伽和瑶英的脚步声。瑶英轻轻颤抖了一下。手上忽然一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磨蹭她的手背。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昙摩罗伽垂眸,在信众们无言的注视中,握着她的手,骨子里的强势散发出来,眸光沉静,坚定,不容置疑。唇角轻轻一扯,漾起一个极轻极浅的笑意,像三生池里,莲花轻轻摇曳,映下晃动的光影。从今天开始,以后的路,就这样陪我走下去吧。瑶英看着他,和他相识的种种一一在脑海里闪现,他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沙丘上,从海都阿陵手里救下她,他弥留之际,仍在为王庭的长治久安谋划,他一个人孤独地忍受病痛,他坐在书案前研读佛经,她在一旁好奇地扯他的袖子,他千里奔袭来救自己,又独自离开,他仰躺在地上,状若疯癫,问她是不是要走了……最后一次见面,他语气温和,答应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分别以来堆积在心头的担忧、气愤、恼恨、思念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鼻尖一阵发酸,眼眶湿热,朝他笑了笑,手指在他掌心挠了几下。昙摩罗伽身上忽地僵直绷紧,眸色加深,紧紧握住她的手指。他走进议事厅,推开里边一间屋子的门,拉着她进去。瑶英环顾一圈,房中没有高广大床,只设了案几蒲团和长榻,案几上堆满舆图和文书,干净整洁,一股淡淡的沉水香味,一看就是他住的地方。他让她在榻上坐着,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侍从送来吃的,她吃了些东西,洗了个澡,长发拿了根发带松松挽着,换上干净衣裳,躺倒在榻上。几日策马疾驰,她像是被碾过一样,浑身骨头酸软,大腿疼得厉害。她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中,感觉到一道身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