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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看到她,不知又该如何一顿讽刺。

不过,刚刚似是听他喊了一声“末靑”?怎么会,难道那人也在这里?可那人不是早就被父亲处理掉了吗?怀着疑惑,李蔓犹豫了下,疾步朝院门走去。

孑然稍稍抬头,华夭已不在树上,想了想,也跟着出了院门。不想一出院门,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他向来淳实温柔的末朴师兄竟被一陌生男子抱在怀里,任他挣扎也不放。

李蔓也是呆在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二人。

好容易缓过来,孑然却不知该不该上前,末朴师兄似是和那男子相识。

末朴本是听说孑然带着贵客来了菜园子,心中不免担心,便想过来看看,却不想刚到门口就听一声“末靑”,他的俗名,不禁愣住了,未反应间就被人从后边抱住。他反应过来是那人,猛然开始挣扎,大声说着“施主认错人了,我不是末靑。”

挣扎间又见他的小然师弟不知何时来了,正犹豫担心得看着他。末朴心中顿生气闷,“都说你认错人了,贫僧是虚静寺的和尚,末朴。”

李晋南却是毫不在意,收紧了双臂,“末朴便末朴,横竖不过是个唤着的东西。”

李晋南是习武的,臂力惊人,这一收紧倒是弄疼了末朴,只听到末朴倒吸一口冷气,李晋南便慌忙放开了手,直问道,“哪里弄疼了?”

末朴心里又是气又是笑,这么多年了李晋南还是这样。

孑然见那男子放开了末朴师兄,也是舒了口气。无意间一张望,却见华夭不知何时坐到了房顶上,正一脸兴趣盎然地盯着末朴师兄和那陌生男子。他正待往前去,却听身旁站着的美妇人喃喃一句,“怎么会,他应该死了啊。”

“谁应该死了?”孑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声接道。

“没有,怎么谁会死呢?”李蔓回过神来,挂上一脸慈祥的笑,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李晋南少时教授的先生有一个孩子,比他大,叫末靑。他与末靑从小便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比之手足更过,后来懂了人事,这手足之情变成了切肤之痛。

此事终是让他父亲知晓,他那父亲向来好面子,自是容不得这种事的,便背着他处理了末靑,连带他的父亲。他只恨自己太弱,保护不了他,更不敢反抗父亲。

至今大抵二十几年了罢,有段日子他终日浑浑噩噩,都记不清了罢。如今他有能力了,竟又失而复得,那种狂喜,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末靑,末靑……”

唯有一遍一遍重复对方的名字,才能缓下自己许是有些疯了的心思。

“贫僧末朴,施主莫要唤末靑。”末朴无奈,他深知李晋南的性子,知自己也躲不过去,不妨承认,更何况,他现在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末朴,末朴……”李晋南从善如流,末靑也好,末朴也罢,只要是这个人,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叫什么都无妨。

末朴叹了口气,孽缘,终是要愧对了佛祖。

最终李晋南不顾末朴的反对,将他强行带走了,同时也带走了孑然,说是抓更为贴切些。

虚静寺里和尚们跑去告知了方丈,却只得来了句,“万般皆是命。”

岭下国皇宫朝凤殿里。

“你们把末朴师兄带到了哪里?”孑然皱眉,对面前的美妇人,或者说是皇后心生不喜,竟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和末朴师兄强行带走,也不知末朴师兄被带到了哪里。

李蔓笑着要去拉孑然的手,却被躲过了,立时面色尴尬,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又想他是个和尚,缓了缓脸色,温声说道,“你所说的末朴师兄与你舅舅是旧识,自然是和你舅舅一道回去了。”

“我舅舅?”孑然疑惑,“小僧除了虚静寺无亲无故,何来的舅舅。”

此时,绕是孑然是个好脾气的,也不免有些烦闷。

做事凭地都不顾他人意愿。

“孑然。”李蔓无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方才与你说的故事,你也定是听明白了,是打算不认本宫吗?本宫那时是有苦衷的。”

孑然却是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孑然身份卑微,且是虚静寺的出家人,还请娘娘莫要再提。”

大殿一阵沉寂,李蔓也不知说些什么,人总归是到了她这里,就算他不同意,也坏不了事。

孑然突然想起方才皇后说的,他的末朴师兄与那什么小将军似是旧识,一时好奇,便问道,“皇后娘娘,小僧的末朴师兄如何是那小将军的旧识?”

对于末朴,孑然只知在他到虚静寺之前,末朴师兄便已经在那里了,虚静寺的人都不知他是为何而出家,只有一次拂晓师兄提起了,也只是寥寥几句,道是造化弄人,直摇头叹气,他直觉有隐情,却也不敢去问。

“你可唤本宫母后。”李蔓此话一说,孑然背过身,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李蔓无可奈何,她往后是要仰仗他的,不能做太过,顿了顿,才说道,“你那末朴师兄未出家前俗名应是末靑,是你舅舅教书先生的孩子,自小与你舅舅一同长大,感情甚笃。”

“那为何末朴师兄后来出了家?”孑然追问,若真如皇后所说,末朴师兄俗世的生活也是不错,又为何去出家,到了虚静寺。

李蔓听了却是不急着回答,挥手遣散了殿里侍候着的侍女太监,等到人都出去后,才说道,“因为他们违背伦常,断了……袖,你舅舅是父亲最为出色的儿子,父亲觉得颜面无光,便拆散了他们。”

对于她那父亲当初其实是处理了末靑和他父亲的事,她倒是略过了,这些若是告诉了孑然,只怕他一个出家人,更是会寒了心,不愿待在皇宫,成为新君。

孑然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当初直觉所谓的隐情竟是这。他虽震惊于这个末朴师兄的陈年旧事,可也觉得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拨开了重重水纹,现出真面目,不知是该欢喜,还是难过。

“皇后娘娘,小僧想一个人静静。”

虚静寺的夜是万籁俱寂的,间或只有虫鸣之声,而这皇宫却是噪杂的,不时有巡逻队走过,铁质铠甲随走动发出“铮铮”之声,又有小宫女小太监提着灯路过,昏黄的一点火光从纸窗门窗上映过,像是皮影戏。

孑然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纸窗,换了新地方,他是睡不着了。今日他被带走,慌张间也未留意华夭,不知他去了那里,平日里,这个时候他定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