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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虽然我觉得这次和上次可能不是同一种风格的死法……”柯寻:“东子。”卫东:“嗯。”柯寻:“明天见。”卫东:“好,明天争取见。”目送卫东进了其中一顶帐篷,柯寻才走向牧怿然进的那顶帐篷,这些帐篷之间距离不算近,最远的一顶甚至在百米开外。掀开帐篷迈进去,见这些帐篷的确不大,勉强能并排躺下两个人,地上铺着破旧的毡毯,除此之外别无旁物。牧怿然盘膝坐在毡毯上,垂着眼皮像在思索。柯寻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打扰他,只把肘子支在膝头,托腮看着他。看了没有多久,牧怿然终于抬起眼皮,冷冷盯了他一眼。柯寻坦然自若地问他:“这一次没有什么写了字的布条,你说咱们会遭遇什么样的死法?”牧怿然目光微垂,语气冷淡:“没有规则比有规则更可怕。”柯寻点头:“说得对,我看咱们这些人穿的衣服也都差不多,起码从外表来看,大家应该都没有什么分别,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一次的死亡目标和方式,很有可能是随机的?”“现在判断还太早。”牧怿然说,“这一次不像上一次,我们手头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柯寻就问:“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我进画前使劲想看清楚,可是什么也没看清,画名和作者名也没来得及看见。”牧怿然目光扫向帐篷顶,见上面画着斑斓繁复的花纹,只不过似乎年代久远,早已褪色和变脏,已经无法辨认画的是什么样的纹路:“这幅画的名字,叫做,画作者叫做裘健,是一位宗教艺术画家。”“他是哪一类教派的?”柯寻问。“他研究各类教派,对宗教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狂热,”牧怿然说,“在他死去前的数年,他疯狂地迷恋上了一种教派文化,并成为了该教派的虔诚信徒,在此之后一直到他过世的这数年中,他所有的作品都是体现该教派文化特色的内容。我们所在的这幅画,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幅作品。”柯寻看了看身上穿的袍子,隐隐有了些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句:“这个教派是?”第27章信仰05┃天上掉下个……?“娑陀教。”牧怿然冷质感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雪山特有的幽远凛冽。柯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又多了疑问:“娑陀教不是一向以劝人向善、济世救人,和什么看破七情六欲、圆满解脱为教义的吗,怎么还会有‘那种东西’存在?难不成画中世界也并不全是恐怖可怕的东西?”“娑陀教本身是由多种宗教融合而来,”牧怿然道,“到了十一世纪开始,又陆续形成了很多的支派。而娑陀教文化体系中的神系,也并不只有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神,它还包含吸纳了很多异教形象甚至恶魔。在娑陀教教义的解释中,只要是为娑陀教法所降服的异教形象,都可以进入娑陀教神系,而这些恶魔则可供高修为者驱使。”柯寻:“……我感觉到了来自众神的森森恶意。”牧怿然看着他,动了动唇角:“如果你知道这幅画完成的年代,感受也许会更深刻。”“……请尽量委婉地说。”柯寻说。牧怿然给的真相却一点也不委婉:“那时候,当地只有教会、奴隶主,和奴隶。”“……”柯寻委婉地一笑,“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从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质地和款式来看,显然我们的角色不会是奴隶主。”牧怿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然而就算是教派中的信徒,在那个年代,生死也不能由己。”柯寻抬起手,慢慢地捂在自个儿的脑顶上:“……我听说那时候对奴隶采用的扒皮酷刑,是从头顶把皮割开一道缝,然后灌水银进去,水银往下沉,直接就能把整张人皮从rou上坠脱下去,人还能活一会儿……我去找秦赐。”说着就要起身。“干什么?”牧怿然看着他。“去问问秦医生有没有什么一秒无痛自杀的好法子,”柯寻说,“我可不想死前看着自己被人扒得光得不能再光。”牧怿然淡淡道:“一秒无痛大概不可能,不过你想死的话,地上的碎石应该会对你有帮助。”柯寻想想也对,实在不行他就拿块尖利的石头往脖子上的动脉处一割,疼虽疼点儿,但比活生生扒皮强。掀开帐篷帘子,就着远山的雪光在地上挑了一阵,总算挑到两块边缘较锋利的薄石片,拿给牧怿然看:“你要吗,送你一块备用。”牧怿然不接,只淡淡扔给他一句:“你自便。”柯寻一笑,从衣服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到禁步的时段,于是钻出帐篷,找去了卫东所在的那一顶,把石头片给了他:“好东西要跟哥们儿一起分享。”“嘛啊?”卫东问。“自杀利器。”柯寻说完就跑了。“卧槽,”卫东哆嗦着骂了一声,把石片揣怀里,“真尼玛是我好兄弟,什么好事都想着我。”柯寻把帐帘掩好,问牧怿然:“关于怎么破局,你有什么想法了没有?”牧怿然沉吟:“画名既然叫做,我想这个局是与宗教有关,娑陀教有很多的分支,体系也十分庞大,现在找破局的路子还有点早。”柯寻仰面躺到毡毯上:“看样子今晚很可能有人会交待在这儿。”牧怿然听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再看向他的脸,也没有什么畏惧紧张或不甘,头枕着双臂,架起二郎腿来,像躺在他自己那张乳胶垫子的大床上。想起他的那张床,就不由想起他卧室的入壁柜里的照片,以及照片上从小到大的那些他。那个时候的,拥有一双弯弯笑眼和明亮笑容的小男孩,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长大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了爱他的父母,没有了温暖的房间,最后,连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也都没有了。时间在静默中流逝,远山群峰的雪光把帐外的天空映得微明,帐身上印着远远近近的帐篷影,随着草原的夜风微微摇颤。如果是在画外,这大概是个平静而美丽的夜晚。柯寻睁着眼睛,看着帐身上的影子。他想起白天时外面的天空,蓝得惊心动魄,深得幽邃渊邈,就好像在那蓝色的最深处,挤挤挨挨着无数巨硕畸诡的东西。柯寻觉得不对劲。白天的时候,尽管阳光灿烂得刺眼,可好像……并没有看到太阳在哪里,光是从天空来的,到处都有,没有一个集中发散下来的源头。如果这些光不是阳光,草地,蓝天和雪山,怎么想都像漫布着一层沉沉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