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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打招呼,目光不自觉往唐施身上看,唐施冲他们笑笑。讲禅结束后,寺里的小和尚交接班,唐施被祁白严拉着跟着一起走,唐施问:“去哪儿?”祁白严道:“后山。”又道,“烤红薯。”想来后山上烤红薯的地方已经是白岩寺小和尚常去的去处了,也不怕祁白严会告诉谁,一路上说说笑笑。祁白严对唐施道:“妙觉大师的禅讲得怎么样?”“真璞实在,更适合普通人听。”祁白严摇头,“妙觉大师讲禅,普通人听是一番滋味,有所悟的人听又是另一番滋味。”“这是很高的语言艺术了。”“嗯。”祁白严亲手给唐施烤了两个,色泽金黄,香甜软糯,又好看又好吃,就是草木灰沾了满手,狼狈得很。祁白严拿了帕子给她拭手,唐施一只手拿着剩下的烤红薯,一只手递给祁白严擦,自然得很。旁边的小和尚从未见过祁白严和谁有这般亲密,看着看着竟有些艳羡,望着他们嘻嘻笑。下山的时候一行人较来时与人熟悉不少,围着二人问来问去。“我竟没想到祁先生会结婚的。”“唐老师也是c大的教授吗?好年轻。”“你们这般恩爱,搞得寺里人心惶惶,许多小和尚闹着要还俗!”“哈哈哈哈哈……”小和尚们今天耽误了许多时间,回去就开始走捷径,蹦蹦跳跳就跳过一个一个土埂,转眼就不见踪迹,有个小和尚在十多米远的地方对他们说,“祁先生唐老师慢慢走,我们忙着回去做事,就先走啦!”唐施已经被带到捷径上,往下跳又不敢,往上走又要重新走好长一截,祁白严在下面等她,拉住她的手,对她道:“可以慢慢下来的。”手压了压某处,“踩这里。”唐施踩上去,祁白严手又移向另一处,“再踩这里。”唐施跟着动。战战兢兢,道:“好像踩不稳,我要摔了!”然后突然地——祁白严拉了一下唐施,唐施往前扑了扑,被祁白严一下子抱了下来。唐施惊吓不已,瞪他:“吓死我啦!”祁白严放开她,“这不是下来了吗?”唐施脸红了红。两个人最后还是绕回了易走的路上,唐施想了想,壮着胆子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祁白严想了想,“嗯。”在沙拉托乡,唐施爬桃树那次。所以,祁白严的神性也没那么高。☆、第五八章七夕今春宵,织女渡河桥八月是两个人最闲适的一个月,除了个人的研究工作外,不必上课,不必出差。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一起看书,看到有意思处会互相分享讨论,讨论得多了,唐施胆子渐渐大起来,竟开始和祁白严辩论,虽说大部分时候是输。这天唐施不知如何又想到佛家的空性问题,想了想说:“佛家的‘空’该是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如何说?”“常人想的空该是四大皆空,就是什么都不存在,然而你说空不是不存在,是一种是似而非的存在,在有无之间。像是有人喜欢吃rou,但又不执着吃rou。但是他在喜欢吃rou的时候,已经有情感波动了,在某一瞬间,他是执着于rou的。”唐施又打了一个比方,“比如你有说过,人是超脱不了色`欲的,而佛是由人而来的智者,人超脱不了色`欲,又如何成佛呢?那佛讲的‘空’又如何而来呢?从根源上来说,就没有‘空’。”祁白严放下书,道:“有些东西我们未曾做到过,但在思想上已经完全自成一套,有成熟精密的系统了。‘空’就是其中一种。”“从来没有人达到的境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此一生修行?”“因为没有人达到。”祁白严道,“心的修行是往无人处去,越寂越妙。”唐施看着他,心跳有些快,“那是不是就犯‘执’了?越什么越什么的状态,是不是就是偏执一方?”祁白严顿住。静了半晌,笑道:“是这样。”颇有些赞赏地看着唐施,“今日不错。”唐施笑,“我只是挑语病而已。”心之修行,必然是有阶段的,越往上,曲高和寡,少有人达到,自然没有声音。只是不能像祁白严刚刚那样说而已,语言要精确,就会多出很多限定性话来,祁白严少语,常常只说中心,唐施故意曲解了一些。“但我确是输了。”祁白严也很坦然。唐施眯眼笑。“要做什么?”唐施每赢一次,祁白严都会答应一个要求。“今晚要不要去看电影?”“好。”祁白严将书收起来,“看什么?”唐施摇头,“不知道,一时兴起。”蹭起来开电脑,“先看看有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两个人过得今夕不知何夕,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七夕节。打开订票网站,除了一部抗日战争片,全部满座。“要不要看这个?”祁白严看见唯一一部有座位的片子,,指了指。唐施瞅瞅他。“抗日战争?”祁白严很是平静,“可以看。”在某些时候,唐施还是能感觉出祁白严第一次谈恋爱的状态来的——譬如现在。唐施自然是不去的,灵光一闪,仰头问他:“上次你说家里有片子,我们在家看?”祁白严一顿。他关掉网页,微微俯视被半圈在怀里的人。两个人现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确定?”“是爱情片吗?”看看怀旧老电影,也是很好的。唐施想。“嗯。”唐施点点头,“看吧。”起身去厨房,“我做一份水果沙拉,你放片子。”“好。”祁白严面色如常。客厅在设计的时候装有投影仪,幕布放下来就是一个家庭影院。祁白严很少用,几次想过为了清理方便是否该撤掉,现在却觉得幸好没撤掉。六张片子,是祁白严许久之前收缴的,他看了看,对其中一张记忆尤其深刻。唔,就是小姑娘放进电脑里的那张。祁白严将那张放进了影碟机。唐施端着大大一份沙拉坐过来,关了灯,问:“叫什么?”祁白严按了“开始”,走过来靠在沙发上,手一捞,将人抱进怀里,“看了就知道。”屏幕静止了两三秒,出现一个黑底红标题白字的英文说明,唐施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看过,又三四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