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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毕竟是在咱们家”林先生很放心也很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靖予会处理好的,不用我们cao心。”许曼荷嗔怒道:“你放心,我可放心不下,你今晚能睡个好觉,我可是睡不着了!”贺棠溪醒时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他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大片的惨白。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眼睛,手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给握住。“别动,针还没打完。”贺棠溪在一片迷蒙中看到了林靖予,他离他很近,却又很远。贺棠溪偏头,看到林靖予小心地把他的手重新塞回到被子里,然后用手背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温度降了。”林靖予松了口气,然后视线终于落到了贺棠溪的脸上,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晕,好晕,眼皮撑不住地往下掉,他现在只要闭眼,就立刻能睡着。贺棠溪强打着精神摇头,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砂纸磨过一般:“不晕了。”看他精神不错,林靖予的神色彻底放松了下来,但仍佯装薄怒道:“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烧一晚上脑子都要烧坏了,以后就变成一个小傻子。”贺棠溪扯了扯嘴角,像以前一样和林靖予开着玩笑:“那我变成了小傻子,你还是我哥啊,我要真变成小傻子,你就带着我去上大学吧,哈哈哈。”林靖予嘴角的那点笑意淡了下去,他轻拍了一下贺棠溪的脑门:“别乱说,没事的,你不会变成傻子。”贺棠溪还是笑着,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在笑。他应该笑得很丑,也很勉强,但贺棠溪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想,要是真把脑子烧坏了变成个小傻子也好,傻子不用隐藏自己的感情,傻子不用活得这么辛苦,傻子的开心是真开心,而不是装的。林靖予突然开口:“我给贺叔叔打过电话了,他很关心你。”“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看我?”贺棠溪问。林靖予沉默了一瞬,说:“把手头的事忙完。”贺棠溪应了一声算是相信了林靖予的说辞,但其实他们心底都知道这是假的,林靖予打过电话是真,贺沛卓很关心他是假。病房中是长久的沉默,静到可以听见输液器里点滴流下的滴答声响。这瓶药快输完了。林靖予起身打算去叫护士,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折回来,对贺棠溪说。“棠棠,没事,有我陪你。”林靖予出去了,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惨白色的天花板刺得他眼睛好疼,鼻间突然闻到了一丝苦味。难道心中的想法会因太浓烈而化为实质吗?贺棠溪不知道,他的脑子重新昏沉了起来。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但是不能喜欢。至少不能表现出来。贺棠溪打了针,下午烧就退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脑子还昏着身上也没力气,蔫巴巴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起先他不让抱,非说自己可以自己走,可脚下虚浮无力,走了没两步就要摔,最后还是林靖予把他半扶半抱着带出去,然后再坐车回家的。他这次生病生得奇怪也很是严重,烧现在是退了,但后来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医院又跑了几次,打了好几瓶吊针,每次去医院林靖予都给贺沛卓打电话,不知道是烦了还是见他生病真对他上了两分心,贺沛卓让张特助请了个阿姨天天在家照顾贺棠溪。有阿姨在家,贺棠溪就不能再住在林家了,他这两天瘦得厉害,阿姨炖再补再香的汤都没把他给补丰盈起来,他的下巴越来越尖,脸一瘦就衬得眼睛越发大,看着就显得格外可怜。贺棠溪是心病,自己愿意生病,吃再好的药喝再补的汤都不见得好。转眼就到了八月末,林靖予也该收拾行李去新学校报到了。他在意贺棠溪的身体,不想让他也跟着去折腾,可贺棠溪执意要跟着去。车子后备箱里塞着行李箱,林先生许曼荷坐在前排,林靖予贺棠溪坐在后座上。林靖予看着贺棠溪减瘦的下巴,眼底是掩不住的担心:“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攥着贺棠溪的手指,轻轻捏他无名指的指根,“骨头都凸出来了。”要不是做过全套检查知道贺棠溪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免疫力有些低,林靖予肯定还是不放心。堵堵停停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学校里车满为患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都被太阳晒得通红。林靖予担心贺棠溪,林先生心疼许曼荷,他们两个人被勒令先去林靖予的宿舍里歇着,搬东西的事情他们俩来就可以。许曼荷和贺棠溪在宿舍里也没歇着,找了块抹布就开始打扫卫生。宿舍里已经有人来了,他边帮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曼荷贺棠溪搭话聊天,新舍友很健谈也很风趣,不知不觉间就和他们拉近了距离。把宿舍收拾完一切规整好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新舍友站在贺棠溪旁边,和林靖予聊了两句之后问道:“你弟弟?长得真好看。”他说着,伸手去捏贺棠溪的脸,贺棠溪躲闪不及被捏了个正着。贺棠溪的皮肤嫩,轻轻一掐就是一道红印,他还没生气,林靖予的脸就先一步沉了下来。他把贺棠溪朝自己的身后一挡。新舍友表情有些讪讪,许曼荷过来打了两句圆场。“靖予可心疼这个弟弟了,弟弟最近又生病身体不太好,靖予就更宝贝他了。”新舍友顺着梯子下来,对贺棠溪道了句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舍友虽道了歉,心里还是嘀咕,不就捏了一下脸吗,至于这么给他摆脸子?再不愿再不舍还是要走,林先生和许曼荷倒没什么不舍之情,可贺棠溪却不行,他站在宿舍楼下,表情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林靖予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慰他道:“我周末就回来了。”贺棠溪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有无数的话想对林靖予说,可临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分离远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受。这就是两个世界两种生活了,虽然在一个城市,可距离好远,不能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生活里有好多变数,这些变数都是他想不到预料不到的。林靖予在大学会有新生活新朋友和新交际,一周才回来一次,或是两周,他们一个月才能见几次面?见得少了,距离也就慢慢远了,他会从最重要的位置慢慢退下去。从棠棠变成弟弟,再变成邻居。他所惧怕的渐行渐远,他所惧怕的追逐的以后就这么静悄悄地降临了。那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喜欢,只能隐藏的爱意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