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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林靖予了,他每次看到林靖予,脑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晚的场景,他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所有的隐瞒和伪装都是为了不让他们落到尴尬难堪的境地。但现在他们还是落到这种尴尬和难堪中来了。林靖予低头盯着贺棠溪的腿在看,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嗓子眼也发紧:“腿怎么样?还疼吗?”贺棠溪下意识地想把腿往身后撤,藏住不让林靖予看到,他摇摇头,低声说:“不疼了,没什么大碍的”林靖予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周一鸣和他今天约的极品挥手告别之后转头来搀扶贺棠溪,他看到林靖予时依旧没有好脸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外带冷哼了一声。林靖予察觉到了周一鸣的挑衅,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目光一直落在贺棠溪的身上。周一鸣搀着贺棠溪走在前面,而林靖予就跟在他们的身后慢慢走着。长夜寂静,路上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终于走回到了家门口,周一鸣打开门让贺棠溪进去,然后转身拦住了林靖予,对着他出言讽刺道:“还不走?我家可没地方让你住。”林靖予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下。“棠棠。”林靖予突然开口叫住了贺棠溪。贺棠溪心里一紧,有一束闪电顺着后脊梁劈下,浑身上下都泛起了窸窣的电流,像是上课被老师突然点名那般惶恐。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紧张到都有些失了真:“还有,什么事吗?”林靖予盯着贺棠溪的脸,他的声音软了下去:“早点休息,晚安。”周一鸣听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把把林靖予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贺棠溪还愣在原地,周一鸣已经走到沙发边坐下,他看向还愣着的贺棠溪,不禁问道:“怎么了?发什么愣啊?嫌我把你哥赶出去了?”贺棠溪摇摇头:“不是。”周一鸣越想越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哥哥弟弟的相处模式,他直接又问贺棠溪:“我怎么觉得你和你哥,你们之间有点怪怪的?”“你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他问。贺棠溪不想和周一鸣谈论这些话题,他搪塞道:“没什么事,我先上去睡觉了,我今天好累。”说完他也不管周一鸣,就慢慢地往楼上走。月明星稀,是个很好的夜晚,可贺棠溪睡不着,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像是一团毛线缠在了一起怎么解都解不开,太阳xue连带着后脑勺都是疼的,这种疼痛让他清醒。贺棠溪闭上眼拼命地想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他想着想着思绪又落回到了林靖予身上。他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他住在哪?他现在真的走了吗?贺棠溪心念一动,然后起身走到窗户边试探性地朝下看,林靖予果然没走,他站在路对面抽烟,那一个红点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一瞬间贺棠溪形容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太多太复杂了,那些情绪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压得他鼻尖发酸。为什么要这样呢?贺棠溪想不明白,他只是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为什么林靖予要来?他们不是已经断了吗?已经彻底崩了,为什么林靖予要来找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像是察觉到了贺棠溪的视线,林靖予抬头朝上望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睛,空气中有暗流涌动。这像是在博弈,在比谁更狠心更有耐性。贺棠溪输了,他好像永远都是输的一方。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往楼下走。周一鸣还没有睡,从他房间的门缝里透出暖黄色的光。贺棠溪脚步放得很轻,动作很慢,生怕会惊动他。贺棠溪慢慢挪到了楼下,他打开门,林靖予就在门口站着,像是在等着他给自己开门一般。贺棠溪还是有些难堪,他不去看林靖予的脸,低着头盯着脚尖,问他:“你怎么还不走?”“我订了酒店,但是我忘记了回去的路。”贺棠溪沉默着,他正在心里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而林靖予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耐心地等待着贺棠溪开口。终于,贺棠溪开口了,他声音很轻,刚说出来就散逸在了空中。他说:“进来吧。”第43章林靖予跟在贺棠溪身后进了门。他想要扶贺棠溪,却被贺棠溪避过:“没事,我可以自己走。”林靖予撤回了手,乖乖跟在贺棠溪的身后,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贺棠溪,手虚虚护在贺棠溪的腰后,贺棠溪万一跌倒他也能第一时间扶住他。贺棠溪翻出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后带林靖予去卫生间洗漱,他特地嘱咐林靖予小声点,别被周一鸣察觉了。贺棠溪本想先去房间的,可不知怎么了,他一步都挪不动,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林靖予刷牙洗漱。小时候他常在林靖予家睡,而且每天早晨总是起不来要赖床,哼哼唧唧的说要多睡五分钟,等五分钟到了之后就要再睡五分钟,每次都是林靖予洗漱完毕之后就把他从被子里拎出来他才能完全清醒。那时候他在卫生间里刷牙洗漱,而林靖予就倚在门口看。现在却反了过来。贺棠溪望着林靖予的背影出神,他想起了拜伦的那首诗,倘若他日相逢,我将以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他们其实也并未分离多久,但这种重逢的心态与拜伦所说的并无大致区别,只是现在他没有了眼泪,有的是沉默,还有尴尬和难堪。林靖予从镜子里看到了贺棠溪的表情,他垂下眼,掩盖住眸中千般神色,然后转头当作无事般对他说:“我好了。”“嗯,那我带你上去吧。”贺棠溪立刻转身,他不想也不敢和林靖予多对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林靖予跟着贺棠溪上了阁楼,他一进来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林靖予环视四周,不敢相信道:“你就住在这里?”贺棠溪以前最是娇气,也从没吃过苦,他想不到他能忍受这种环境。“其实这里挺好的,”贺棠溪打开衣柜寻找被褥,“我睡地上,你睡床吧。”“不用,我睡地上就好。”贺棠溪在衣柜里搜寻了半天只找出一床被子,但这只够盖,没有多余的床单被褥给地上铺,贺棠溪咬了咬嘴唇,很泄气着说:“算了,还是都睡床吧。”林靖予也没有异议,沉声说:“好。”床睡贺棠溪一个人是绰绰有余,可在加上一个人就很挤了。贺棠溪仰躺在床上,不敢翻身也不敢挪动,他只要稍一动作就能触碰到旁边的热源。可越不能动就越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