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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交换,握手。“要是陶经理肯赏脸的话,我们一起用个晚餐吧?”她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为他准备了一个公事公办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还是那么瘦,吃东西的时候还是目光很低不抬头。但他现在会在吃饭的间隙跟人交谈了,会回应自己带来的秘书讲的笑话,也会跟许澜庭和杜晓柔聊凌亚的近况。这次凌亚主要打算通过新剧推荐新上市的Chutzpah系列,他说改天就把这款SUV的资料发到企划部。其实要那资料又有何用呢,许澜庭在心里默默地说。“不过那资料我猜许部长你是一眼都不会看的吧?”没想到陶晔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把她的心里话点破了。她有点尴尬地迎向他的目光,觉得他好像是有点喝醉了。杯子里的红酒少了大半,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喝了很多。杜晓柔和那边的秘书都被这句大实话给惊到了,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感觉气氛有点奇怪。投资方和被投资方的代表,一起吃饭的时候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吗?杜晓柔觉得自己自从跟了许澜庭,世界观频频受到了挑战。“咳,时间也不早了,”许澜庭清了清嗓子,叫服务员买单,“陶经理看来也得回去早点休息了。”他们的方向是一样的,杜晓柔开着许澜庭的车在前,他们的车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上城市高架路。下高架的时候杜晓柔看了看后视镜,突然有点纳闷地问:“诶他们的车没跟上来?不是一条路吗?”听见这句话,许澜庭也回头看,却看见那辆凌亚的黑色轿车在分岔口的安全岛停下来了,一起停下来的还有后面的一辆厢式货车。双闪亮起来,看来是追尾了。但是在匝道上又不能掉头,许澜庭让杜晓柔把车开下去,往回走了一段再开上高架路,在应急车道停下来。她走下来,小心翼翼地穿过车道,看见了后备箱被撞凹的黑色凌亚。货车司机看见这辆车欲哭无泪,虽然不是著名品牌,但也是中高档豪车,这么一撞不知道要赔多少钱。陶晔的秘书已经从驾驶座下来,正在打电话给保险公司,而陶晔还坐在后座,不知道是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晕了还是酒精起了作用,只是闭着眼不动。“喂,陶晔!”她敲敲车窗,里面的人动了一下,睁开眼睛,“你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吧。”秘书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祖宗,听了许澜庭的话,赶紧帮忙打开了车门,要把陶晔拉出来,但陶晔却甩开了他的手,自己下了车。“我又没醉得那么厉害。”他确实还能走的很稳,许澜庭就只是跟他隔开一米的距离,跟着他把他塞进自己车子的后座。幸好她开的是大型的SUV,不然他的头就要碰到车顶了。她跟着坐进后座,示意杜晓柔开车。“你现在住哪?”她侧过头去问,正好看见他闭着眼斜倚着靠背,因为喝得少,其实没什么酒气,她只闻得到他身上一股清冽的味道。他好像还是对酒精反应很大,所以没睁眼,迷迷糊糊地报了地址。许澜庭这才发现,他们现在住一个小区,只是她在一区,他在四区。车先开到四区的入口,四号门的保安不认识这辆车,不给开横杆。杜晓柔没办法,只好拿了许澜庭的门禁卡,下去给那尽职尽责的大爷证明这确实是业主的车。助理推门下去,刚刚一直迷迷糊糊的陶晔可能以为到家了,就伸手开门。许澜庭见状,赶紧伸手过去阻止他,又把门拉上了:“等一下,还没进去呢。”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发现自己由于探身过去关他那边的门,现在离他特别近。最多二十厘米。太近了,近得可以看清楚他颤动的睫毛。他的头发有点乱了,呼吸也有点不规律,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她呆在那里。下一秒,他令她猝不及防地,睁开了双眼。那一刻,许澜庭的眼睛望进了他的眸子。像是深深的潭水,里边闪着萤火万点,让她的心神和目光一起瞬间失焦,一时间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让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没能爬出那个名叫陶晔的沼泽。☆、透视有一段话让许澜庭印象特别深刻,到现在还能完整地复述出来。“爱情是一场肺结核,Crush则是一场感冒……Crush一般来势迅猛。初来乍到时,会让你误以为是爱情。它的爆发,一般是受了某个因素的突然蛊惑。比如,你就是喜欢某个人长得好看,帅得天理难容;比如你看了某人的一篇文章,觉得写得真好啊,我怎么可以不认识他。有时候,Crush的原因甚至小到莫名其妙。可能仅仅因为一个男人的手长得特别好看,而那天他用那双手给你夹菜来着,你就会喜欢他三天。但是开始时,你不知道那只是三天的Crush。你捧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想,他真好,真是无与伦比,真是我找了一辈子的人啊。然后你开始幻想……等你把该幻想的幻想完毕,这个Crush也就燃油耗尽了。Crush和爱的区别就在于:那份幻想还来不及变成行动,就已烟消云散。”最开始的时候许澜庭就是这么想的,可能她对他有感觉,只是因为他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衬得很明亮,或者因为他说英语的时候发音特别自然好听。所以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愫绝对只是一场少则三天多则一周的Crush,她没必要在意。她一开始是打算不了了之。“面对有些可能性,转过身去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而迎上前去则是一个愚蠢的错误。”但是他们成为朋友,她看见他心里藏着的好多东西。孤独,骄傲,自我怀疑。她忽然觉得那个黑暗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会哭会笑的矛盾的复杂。他对她并不好,除了偶尔对她倒倒苦水也没有别的表示。但她就是陷进去了,义无返顾地,大义凛然地。许澜庭觉得自己真是可笑。面前的这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讲话还是很刻薄,还是对别人的目光满不在乎,还是那么骄傲地聪明着。不允许别人轻视他,然而自己却鄙视着自己。看他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武装。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才能把这些沉重的东西放下来,别再为难自己?许澜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自顾不暇,管什么别人?回过神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两人的距离还是那么近,近得呼吸可闻。陶晔睁着眼望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望着她。他在看什么?光顾着揣度他的眼神,她也忘记了收回自己的目光。直到杜晓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