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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个,镜子人。” “……” 聂珵在一阵怔愣中未免又有些诧异,他自是听过镜子人的说法,即五脏六腑,都与正常人位置相反的人,可真的遇到,还是十分惊讶。 “那女子因此意外活了下来,”晏宁就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聂珵,“为能报仇,她专门练了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功夫——缩骨。” “顾名思义,收筋错骨,修习者通常要日日经受全身脱臼的痛苦,最后才可控制自如,随心所欲地扮为——孩童的模样。” 聂珵猛一抬头。 晏宁笑了:“对,她就是冯富贵。” “她若以本来模样示人,不仅很难叫你们放下戒备,倘若被贺江隐看到也必然暴露,所以她不惜练了那功夫,又设计叫那客栈老板娘收留做女儿——” 晏宁挑了下眉:“你应是对那老板娘有印象,她可是贺江隐暗中替我皇弟培植的死士之一,他们身上,都有一枚云纹刺青。” 聂珵想起他初下山时的情形,那老板娘的确不似常人,他之前也曾怀疑过。 如此说来—— “那整个村庄,包括老板娘在内,的确并非贺江隐所杀,而是,冯富贵。”晏宁率先替聂珵说道,“她灭了整个村庄,正好有了理由同你们一路,又可推给贺江隐。” “对了,还有……段府。” “或许还曾有一名小倌,死的极惨,她本来想嫁祸你让你与谪仙楼结怨,再引出贺江隐,不过那小倌冒出个哥哥来,倒有些乱了她的初衷。好在后来的事,也算如她预期的方向。” “她唯一算漏的,是你。除了秦匪风被杀,你竟从始至终,都不曾要与贺江隐为敌。” 聂珵眉头紧锁:“她为什么——” “贺江隐当初为了护你而杀她,她对贺江隐最大的报复,可不就是让他一心想护的你,亲手杀了他?” “……” 聂珵愕然了。 半天才想通这个逻辑。 他、他妈的! 狗*! 聂珵只觉一切荒谬至极,可他愤怒之余却也再难平静—— 贺江隐此时若真的在冯富贵手上,可真要完了球了。 “你、你就是这样喜欢他的!?”情急间,聂珵大声质问道。 脑中某个念头同时一闪而过,聂珵不待晏宁开口,便又破口大骂:“你叭叭的给我说这么多,你他妈的搞他还不就是因为他替你弟弟养了几个兵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他要是真心替你弟弟着想,给他培植势力,就凭冯富贵,能轻而易举把他的兵给杀了?” “他的兵莫名死了,他就算想不到冯富贵,但他还猜不出你吗?他有跟你爹——你父皇提过半个字?” “他对我说你父皇并不是宠爱你才封你做储君,你知不知道他的语气——有多心疼你!你这狗崽子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你——你配钥匙吗?” 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聂珵却着实把自己说得热泪盈眶,贺江隐在他眼里宛如一颗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小白菜。 然后他正搜肠刮肚地想再给那狗崽子洗洗脑,却忽地察觉一股异样的视线。 下意识一低头,只见秦匪风貌似刚醒过来,面容呆滞,就那么平躺着,直勾勾正对着他——的袍底。 聂珵就被吊着一蹬腿儿。 “你看个鸡儿!!!” 你不是不爱看吗!!! 第93章你对着谁叫娘子呢? 出乎意料地,秦匪风没吭声,也没动。 而他目光虽正对着聂珵的袍底,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独眼中不带一丝焦距。 “秦匪风?”聂珵就看着他对自己完全不加理睬的恍惚表情,心内隐约升出一阵不详的预感。 他不知怎的,一下想起他与秦匪风被死死摁在地上时,秦匪风那鲜血淋漓的左眼。 他记得那时秦匪风同他讲了一句话——应是很重要的一句话,却还未过他的脑子,他下一刻便失去意识。 他说了什么? “呵。” 就在聂珵一遍遍闪过那一瞬间秦匪风的模样,冥思苦想他到底说了什么之时,一声傻兮兮的笑,忽地自秦匪风口中传出。 聂珵面容一滞。 与此同时,方才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那一句话遽然在心底响起。 ——别难过,我一直会在的。 “……” 你……你当然一直在,不然你他妈要去哪? 聂珵紧盯着秦匪风仍毫无神采的目光,某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其实已经从心底冒出来。 他就又试探道:“傻子?” 秦匪风左眼中的蛊王每次有异动时,几乎都会有所转变。 难不成,是傻子回来了? 可聂珵惊疑着,又等了片晌,发现秦匪风傻笑一声后仍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而是突然坐起身,在聂珵与晏宁之间来回看了半晌,最终,视线停在了晏宁脸上。 聂珵虽然还未摸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有些担忧,若真是他的小傻子,见他这般被欺负,要与晏宁拼命就遭了。 秦匪风恢复之时有双锏的加持尚且能与晏宁对峙一番,还得在晏宁周围那些高手不在的情况下。但以傻子的身手,不是聂珵小看他,他最多也就能劫个道,一天下来十次有八次被胖揍的那种。 于是眼见秦匪风看了晏宁须臾,眸色忽地一变,而晏宁也明显做好出手准备,聂珵吓得急忙冲晏宁道:“别伤他!他只是个傻——” 聂珵话不等说完,看着眼前情形又呼吸一紧。 “子。” 他就死死瞪住一把将晏宁给拦腰抱住的秦匪风,瞠目结舌道。 “……” 晏宁显然也傻了眼,脸上难得闪现几分初见时的少年气。 然后聂珵稍微转了个脑筋,心说秦匪风这是学会色诱了吗?有啥想法你倒是递我个眼神啊,你二话不说抱得那么亲密我都要生气了。 关键是,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吃你这二逼人设吗? 这时便听秦匪风终于开口。 “娘子。” 不仅开口,还贴在晏宁的身前蹭了两下。 瞬间蹭着了聂珵心里的火捻子。 “秦匪风!”聂珵一嗓门喊道,“你他妈再叫一遍!你对着谁叫娘子呢?” 估计是聂珵音量太足,秦匪风这次总算回过头,却只歪着脑袋看聂珵一会,极其认真道:“好。” 然后飞快地对宛如吃到屎了的晏宁又叫一声:“娘子,云裳。” “……” 聂珵脸彻底垮了。 这是真的又变傻了,而且,并非先前一样的傻。 他虽然想着秦匪风是不是又在表演,没准他确实另有打算,但理智告诉他,秦匪风出现如此情况,十有**……与他那不太对劲的左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