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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贝萦萦还在上学,此番做生辰才回来的。父亲送了辆车子作为成人礼,刚拿到驾照的贝萦萦技痒得很,听说父亲一早要去市立医院参加一个友院会诊,她自告奋勇地自喊作车夫。南门放父亲下车后,她原本是想找地面停车场泊停等父亲的,结果路标提示没瞧清楚,走了地库的方向,她再想回头的空档,就那几分钟,就被一个没眼力见的出租车司机占道挡了一半的空间,她这才窘迫地被卡在那死直角里。偏她嘴硬,不肯下车去求人。一急躁,新上路的车子挂彩了好大一片。回头被父亲念叨了好一阵,总是这么毛毛躁躁,都院内停车了还是出了事故。贝萦萦吐吐舌头,话题再回周映辉身上,她丝毫不怯生,当着双方长辈的面,“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哦,……,早上的搭救,我好像还没正式说谢谢。”父亲介绍说沈阿姨是其旧友,贝萦萦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只悄悄腹诽,果真是好旧好旧的旧友了,不然交际圈怎会叫她不知道,原来父亲人脉网里也有还不错的别人家的孩子。贝萦萦指得是颜。绕开长辈的寒暄,周映辉独自去拿酒水喝的时候,贝萦萦跟上来,强行搭讪的嘴脸,原来你是医生呀,瞧不出来呢。“医生有该长的长相?”“总之,不该这么好看呢!”周映辉眉眼尽数在手里的香槟杯里,他对她的恭维不置可否。或者该是,他对她这样一个小女生的年纪,如此直白的赞美,无动于衷。“我能请教你一件事嘛?”她又兀自端庄起来。周映辉的直觉,并不是善茬,无奈,人家的主场,她今晚还是主角,也淡漠眉眼,“请讲。”“我想要周医生的微信!”呵,果然。*花都酒店法式西餐厅部分的橱窗丈量及细节研讨,说好的周一晚上进行。向明月与书娟刚练完瑜伽,攒着肚子,一起排队去吃海底捞的时候,工作室助理那边给她打电话:当当姐,设计师临时要飞香港,现场丈量改今晚了。向当当:让我死了吧。此前书娟关键时刻卖队友,被向明月叫出来,给她买一天的单。前脚跟她学的事,后脚她就全抖搂给周映辉了,这还得了!当然,那晚,被周小二啃得那一口,向明月没告诉书娟,纯粹是没脸说。书娟一副神算子地能屈能伸:你等着,今朝我被宰的钱,你要是哪日和那小子真凑一块了,我一定双倍朝他讨回来!眼下,向明月因为工作要遁了,临走前抓一把爆米花当晚餐,“我先走了。”书娟一个白眼翻死她,她走了,书娟也吃不成了,回老妈那边接娃。向当当的至理名言:不能一个人去吃火锅,不然老天爷看到你这么坚强,下辈子都未必找得到男人。进十二月份,工作室的项目会多许多。这个月有圣诞加元旦,双Dan日,各大商场的橱窗陈列都会有相关主题调整,酒店与高档会所也有精致题材的陈展。设计师给的方案主题作“风与雪住过的街道”,酒店餐厅部要求的就是极致传统的圣诞氛围,金色边框的橱窗里有一截风雪覆盖的街道,那是个小镇一隅,有居屋有火炉,有银色古典家居,有圣诞树,有胡桃夹子的王子,有肚子里填满了苹果和梅子的烤鹅,它背上也是插着刀和叉,但餐桌上没有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对于最后一条,到底有没有卖火柴的小女孩,设计师原本是想有的。向当当设计方案会上就投反对票,请不要假仁慈,也请尊重所有的原著,BE的童话,孩子们理解起来比我们更纯粹。向承泽那小子小时候,向明月给他讲这则故事,他问,姑姑,小女孩真的死了嘛?向明月:嗯。向承泽:她没卖完火柴,回去的话,她爸爸真得会打她?向明月:当然。每个人的家庭都不一样,或贫穷或富贵,每个人的父母也都不一样,有很爱很爱你的父母,当然也有不爱你甚至会殴打你的父母。向东元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你在给我儿子乱讲什么鬼东西,能不能心思善良点啊。”向明月嗤之以鼻:“遮遮掩掩,选择性、假大空地教育孩子认知世界,才是最大的伪善。”初步丈量结束,因为设计师要留个互动窗口,可以寄时空信笺给对方。向明月拿着卡片机,将设计师标准的互动窗口位置,细心拍照记录下来。同僚几个先撤了,她留下善后,递名帖给餐厅门童,表示要见一下他们的值班经理。法餐部今晚被包场了,单从场内的花艺布置就看得出,今晚的主家矜贵讲究得很。不曾想,宾客里有她相识的人。她在餐厅外廊里与值班经理交涉哪天晚上能进入施工。那厢有宾客踱步出来透口气,周映辉松一松领口的领带,百无聊赖地确认手机里有无新消息。或者他该回她条短信的。“你不给,我也拿到了。”贝萦萦追着周映辉出来了,这丫头还真是个牛皮糖属性。她晃晃手里的手机,“管你mama要的。”几分无赖的意味。“你加我呀。”贝萦萦说着骄矜一脸要抢他手里的手机。向明月很难不回头,安静无人的围廊里,漫漫飘散着馥郁沉香味,立在玻璃幕墙尽头的一对男女,年轻鲜活,乃至是登对。那位一袭Dior星空裙的小姑娘,像极了一个小尾巴。这个年纪的女生,哪怕活跃点,主动些,都是俏皮可爱的。花骨朵般的年龄,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勇气,即便犯些错,上帝都会原谅的。向明月有一时的晃神,好像她离这般娇嗔无邪的年岁,好远好远了。周映辉不想同这位贝小姐胡闹,手机也断不会给她夺了去。只是他一味地同贝萦萦躲闪的样子,落在不远处的向明月眼里,就成了断章的调情。多情公子和他的小尾巴。向明月倨傲冷漠地瞧着那二人一来一去的:天造地设呀。于是乎,下一秒周映辉像是感受到了不远处的意念,他本能地望一眼某一处,再到眼前的贝萦萦,一远一近的两个女的,几乎成一条直线地站在他的视野里。向明月左肩上挂着个卡片机,右手上合着记事簿。宽松黑色利落的西服敞着、米白色的衬衫袖口翻叠在西服袖子上,长卷发干练地束在脑后,她像是瞧见他们,又像是没往这里看,与经理谈事毕,稍稍一颔首,清浅一笑,随即,利落转身,去了。向明月将手里的物件一并归到自己的左手上,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泠泠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