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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榻上。 也许他是走了。 与此同时,朱雀山下一间废弃多年的破庙中。夏星澜将几张桌子拼凑了起来,随意抹了几下,打算先凑合一晚。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他的身上,白日里耗费体力过多,按理说是该疲乏不堪的,而他此刻却全无睡意。 夏星澜两手枕在脑后,嘴中叼着一颗稻草,浓眉紧锁,从他的角度恰好能从窗口看见那抹弯月。 他想了许久,还是不打算放弃。但拜月大典一输,下届便是要五年后,他等不及,只能另寻他法再找机会与青毓接触。 但……妖界的青君,又是如何能让一个不起眼的小妖随意得见?况且他还不是妖界中人。 夏星澜思来想去许久,只能先用个笨方法,过些日子去买个离朱雀山近的小屋,最好是山中附近猎户的,之后也方便他进出妖界。 他的腰牌还在,应当是还能再度进入妖界的,况且就算一时半会进不去,也可以先和附近的小妖打好关系,方便随时掌握青毓的消息。 但这就代表了他须得在这久住了。在这之前,还是得先回一趟剑宗,去和师尊道一声,免得他老人家不放心。 夏星澜悠悠出了口气,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索性起身坐到了门边,一条长腿迈在门外,仰着头,乘着夜风,眸子中倒映出漫天星辰。 清冷的月色笼罩住两个无眠的人。 倏而,草丛间传出异响,夏星澜一顿,浑身肌rou紧绷,凝眸看向那黑黝黝的草丛。 草丛中不断传出沙沙声,夏星澜缓缓起身,抽出长青剑,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朱雀山还是妖族地盘,现下因着拜月大典的缘故,五湖四海的妖们大多会见于此,且他现在形单影只,遇到什么都不奇怪。 “出来吧。”夏星澜沉声喝道。 一只毛茸茸的兔耳忽的自草丛间竖起,抖了抖,随即一道白色影子猛地跃出草丛跳到夏星澜身前。 夏星澜一愣,见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剑转身欲回庙中。 “等一下。”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十分突兀。 夏星澜步子一顿,转头看向那只兔子,眉梢微扬。 兔子往前跳了几下,前腿立起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夏星澜道:“你是夏星澜么?” 那兔子长相实在过于可爱,夏星澜一时难以起防备之心,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兔子见状旋身便跃入草丛中,随即草丛簌簌一阵乱抖,兔子屁-股朝外,一点点向外挪,嘴中似乎还叼着什么。 夏星澜却不上前,只是等那兔妖一点一点地将东西搬过来,这才看清那是一封信与一根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红线。 兔妖抬起前爪摸了摸耳朵,“这个是王后让我来给你的,要我看着你读完它。”语毕屁-股一坐,便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夏星澜。 夏星澜有些忍俊不禁,但听闻是姚珏送来的信,也并未过多犹豫,俯身拿起了信封并那根红线。 红线稍一触及掌心便消失无踪,夏星澜微怔,伸手去探,却并未摸到什么东西,看样子是真的不见了。 夏星澜有些困惑,不知道姚珏此举何意,但想来总不会加害于他,否则当初也无需将他带上山去。 兔妖见夏星澜乖乖地看起信,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天知道它还是个连化形都困难的小妖,为什么会被王后委以重任,实在是让它既激动又不安。 夏星澜一目十行地读完信,面色逐渐沉重起来,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姚珏身披赤红广袖外衫,银线绣着荷花纹样,走动间衣袂翻飞飘然若仙。 寝殿内灯火晦暗,寂静无声,姚珏走到床边,见司徒岭一手遮着双眼,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上前拿起被褥给他压好,自己则坐到一旁去擦拭湿发。 殿中侍从尽皆退下,此刻偌大的寝宫,唯有司徒岭与姚珏二人。 夜风吹过,红幔软垂着随风轻拂,烛光轻颤。姚珏坐在镜前,手上拿着一条布巾擦拭湿发,司徒岭出了口长气,放下挡在脸上的手臂,缓缓坐起身来。 自从夏星澜输后,他和姚珏就一直未曾再说过话。 姚珏手上动作一顿,从镜中看见司徒岭坐在塌边,双手抱臂正看着他。 “已经让人去做醒酒汤了,估计待会儿就来了。”姚珏开口道。 司徒岭却是一言不发,双目恍若出神一般盯着姚珏。 姚珏也不多言,自顾自地擦干头发,随后起身脱下外衫挂在屏风上,走到塌边正欲坐下,却猛地被司徒岭一把攥住手腕,力气之大几乎将他骨头捏碎。 姚珏面色一白,挣脱不开,只得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司徒岭双眸赤红,眼中布满血丝,脸色铁青,咬牙道:“夏星澜是你什么人。” 姚珏蹙眉,司徒岭现在宛若一只几近癫狂的猛兽,只消一点刺-激,既会将猎物撕扯地血rou模糊。 司徒岭从未对姚珏发过怒,二人也一向和睦,但这一刻,姚珏才猛然惊醒,司徒岭是妖王,他一直在挑战一个王者的权威。 “陌生人。”姚珏撇开头,抬手掀开被褥便要躺进去。 这一动作却好似激怒了司徒岭,司徒岭手一用力,将姚珏整个人拉入怀中,有力的双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虎口钳制住姚珏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姚珏不适地动了动,却被司徒岭抱地更紧。“陌生人?陌生人值得你这么帮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我!” 此时殿外的小妖恰好端着醒酒汤赶来,见到这架势登时怔住,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姚珏见殿外有人,忙使劲挣脱开司徒岭,起身拢好衣衫,声音发着抖:“你退下,把汤放门口。” 小妖闻言忙抖着腿跑了。 姚珏深吸几口气,平复下燥乱的心绪,说道:“我答应了饮歌,要帮青毓,饮歌是我的好友,他临死前唯一的挂念便是青毓……” “既然要帮他,你就不该引狼入室。”司徒岭烦躁地打断。 “那是你的成见太深,姻缘谱上青毓的正姻缘就是夏星澜,我只不过是不想看他们走太多弯路,就算没有我,他们最后依然会相识。”姚珏哑着嗓子说道,“你不该让霍翎去。” 司徒岭嗤笑道:“你是觉得我做错了?” “你若是真的为了青毓好,就该帮他解开心结,而不是一味地阻拦。” “你觉得你比我了解他?”司徒岭登时被气笑了,“剑宗就是个老鼠窝,你莫不是忘了当初饮歌是怎么死在那道士手里的?他那个好师弟做了什么你也知道,和乌禾勾结起来妄图颠覆我妖族,又被权势所迷毒害剑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