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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桌底下,以为能够逃过一劫。不想黑影一刀劈下,将桌子和人一起劈成两半。”老头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将县官遇害一事用夸张的言辞讲诉出来。邻座还有其他客人,听到这里都拍手叫好。梁简笑了笑,并未将这种夸大其词的事放在心上。丘桐国共有主城十二座,王城将权利分散给下面的十一个城主,城主又将权利分散给下面的郡官、县官。如果一个地区的县官遇害,短时间内由县官的子女掌权,县官无子女就由县城二把手掌权,而后将情况上报给郡官,由郡官定夺是代职的人升为县官,还是重新指派人选。这种权利不断下放分散的方式让各地掌权者拥有更大的权限,但也因为分散的太彻底,导致权利中间出现断层面。王城无法完全掌控下面的情况,很多县城都是山高皇帝远,县官只手遮天,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因此贪污腐败层出不穷,使这个国家从内到外被蛀虫蚕食殆尽。前世也是如此,后来矛盾激化,国内暴动四起,天下大乱。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趁机举兵侵犯,内忧外患之际,大部分城主举兵造反,徐良川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比起其他有野心的人,他当时更像身不由己。因为江城沦为第一战场,王城不但没有支援,还阻断后援,收缩兵力。前狼后渊,徐良川不得不反,不然他就要让江城数万人成为敌国铁骑下的亡魂。县官只手遮天的情况在丘桐国十分常见,如果政绩不佳,风评甚差,那当地百姓一定怨声载道。在这种情况,会出现为民除害的侠客也属正常。前世梁简闲的无事还做过统计,每年都有很多县官死于江湖人士之手。一些是拿人钱财□□,一些则是侠肝义胆,仗义拔刀。不过杀人归杀人,府衙人手众多,在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也不可能像老头说的这般轻描淡写,除非这人真的是以一敌百的强中手。老头还在兴致勃勃的说下文,梁简却不打算继续听。他把茶钱搁在桌上,起身准备走人,就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说书的老头一顿,抓起桌上的书一溜烟的窜下台,从茶馆的偏门溜了。那动作干净利索,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梁简挑眉,看见一群穿着衙役衣服的人进来,走在前面那个虎背熊腰,手里举着一张画像,进来给茶馆里的人看一遍,高声道:“都给我看清楚了,谁要是见到了,速来衙门报给我,重重有赏。”茶馆里的人好像没听见一般,都垂下头盯着面前的桌子,好像桌子上长出黄金。领头的人见怪不怪,又放下句狠话,转身离开。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像想到什么,扭头看着梁简,大步过来,倨傲道:“你看着眼生,那儿来的?”梁简笑了笑,没有和这种人一般见识,道:“江城人氏,来这里参加诗友会。”领头的听了,回味一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把手上的画像拿给梁简看,道:“你要是看见这个人,就来衙门报案,我保管你大赚一笔。”梁简对通缉犯不感兴趣,刚才也没注意,这会儿别人都快把画像递他脸上,他被迫和画像上的人对个正着。画图的人估计画工不行,那人左右脸不对称,发髻也是歪的,嘴斜,鼻塌,唯有一双眼画的十分传神,湛蓝的眸子像午夜的鬼魅,勾人魂魄。梁简通体一颤,这双眼是他一辈子的梦魇,他至死不忘。领头的并来就没对梁简抱有希望,只给他看一眼画像便走。梁简扫过画像下面的字,依稀看见争寒二字。官府通缉的人是穆争寒!刚才老头说的那个人也是穆争寒!梁简坐回凳子上,在脑海里翻找和穆争寒有关的事。他认识穆争寒那年,穆争寒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血性方刚的年纪。身穿银色战甲,坐着高头大马,手持银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梁简对他了解不多,因为他们各为其主,不属于同一阵营。哪怕后来有一段时间达成联盟,有过短暂的相处,穆争寒也对自己的事情谈论的很少。梁简想了许久,只找出一点听来的小道消息。穆争寒年少时曾遭到县官迫害,被迫远走他乡,流亡数月,方才拜入穆大将军门下。如今穆争寒十八岁,正对上这个年少时。“哎,造孽哦造孽。”邻桌的人长吁短叹,一脸惋惜:“也不知道小寒现在怎么样了,官府到处通缉他,还把江家给围了。那县太爷的儿子刚死了老子,就想着娶媳妇,也不怕他爹诈死掐死他。”“江大夫一走,就只剩下江姑娘一个孤女,要不是小寒回来的及时,她恐怕已经被县太爷的儿子强抢进府。我们这些街坊邻里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对通缉令视而不见,希望小寒赶紧离开。”“江姑娘还在,他不会走的。”邻桌的人说的真情实意,梁简听了一会儿,走过去,温和的笑道:“叨扰诸位了,在下初来此地,听你们所言县官被杀一事似乎另有隐情,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入夜后的县城光线昏暗,街道上只有几盏灯笼在散发着微光。行人来去匆匆,店铺都在相继打样。梁简换上一身黑衣,从屋脊上掠过,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没有惊动任何人。白天在茶馆问过那些邻居,他大概弄清楚这个年龄的穆争寒遭遇过什么。十八岁的穆争寒是城南镖局的镖师,刚替官府走了一趟镖回来,就听说自己的师父江义因为拒绝给县官的小妾就诊,被县官打成重伤。老人家身子骨不如年轻人硬朗,被抬回家没两日便驾鹤西去。穆争寒无父无母,是江义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弃婴,自小在江家长大,早就把江义当成自己的生父。他回家找到江义的女儿问清楚缘由,知道那小妾是命不久矣,无药可医,而不是江义枉顾人命不救,顿时怒火中烧。夜闯县衙,取下县官项上人头。他原本打算报仇之后就带着江盛雪离开此地,不料逃跑时被暗箭射伤,没有回去江家,而是在外逃亡。县官一死,此地大权落入他的独子手中,那登徒子好赌好|色,早就对江盛雪垂涎已久。江义刚死,他就打江盛雪的主意。但因为县官担心江盛雪报复,不许独子胡来。现在县官嗝屁,独子惧怕穆争寒鱼死网破,也只敢派人围困江家,准备守株待兔。如果是其他人,面对如此明显的陷阱,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