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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心不在焉。梁简知道他是还在意那个妇人的事情,驱使马到他身边道:“你若是担心那个妇人,我可以派人去帮你留意一下。”梅争寒摇头,轻笑道:“没有,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我看到哑巴娘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婴儿变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在想我的爹娘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就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吗?茫茫大雪,他们就这样把我丢在雪地里,我就是不被冻死也会被狼咬死。到底是什么样的爹娘,才会如此狠心。”梅争寒的话说到后面带上自嘲的口吻,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苍凉的让人心疼。这双眼睛是他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哪怕小时候江义对街坊解释这是眼疾,不加以控制将来会导致他双目失明,他还是免不了被人憎恶,恐惧。甚至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拿石头砸他,骂他小怪物。他经历过那些不堪,只是年岁渐长以后都不愿意去想。这双眼睛带给他的痛苦太多,最痛的莫过于被父母抛弃。梁简伸手握住梅争寒的手腕,将他的手从眼睛前面拿开,凝视着他漂亮的蓝色眸子,温声道:“我想他们并非有意抛弃你,恐怕是当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看他们还留下你的生辰八字和可以作为相认信物的梅花玉佩,想来是放不下你,还想着日后和你重逢。”梁简还不敢确定梅争寒的身世,只是猜测和漠北穆家脱不了干系。江家应该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而非街坊所言那般一无所知,只道是雪地里的弃婴,不知亲生父母姓甚名谁。梁简不知道江义为什么要对梅争寒有所隐瞒又给他线索,既是希望又是绝望岂不是让梅争寒更痛苦。而且此地离漠北甚远,是谁冒着风雪把梅争寒带来交给江义夫妇抚养,又是谁传出雪地弃婴的话编造一个无处可寻的身份。事实的真相和民间的传闻中间至今还缺少一个可以串联起来的关键,捡一个弃婴回来不是小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梁简隐隐有所猜测,但仔细想来又觉得经不起推敲。梅争寒的来历他势必要弄清楚,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下去。只有把前世这个谜团解开,他才能找到制约漠北的办法。前世这支骁勇神兵,这一世可不能就这样早早退场。梁简的安慰很是一般,但可能说的人不同在梅争寒看来也有着不一样的分量,他任由梁简握着他的手腕,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那般笑道:“我是怪物,会带来不详。”梁简摇头,执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口,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你不是怪物,你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双眼睛也不是不详,它像星空一样美。每一次看见你,都让我觉得很安心。”手掌下的心跳沉稳有力,说话的人眉眼都带着宠溺的笑,上挑的桃花眼里还有几分柔情。梅争寒心漏一拍,这样的梁简让他挪不开眼,他觉得耳朵发热,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梁简的话让他心里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甚至有些飘飘然。梅争寒舔了舔唇,抽回自己的手掌,他听见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如擂鼓。樵县的冬天百草枯黄,落叶萧萧,一轮冷日下乌鸦嘶鸣,盘旋在上空久久不肯离去。梁简一行人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进城,守城的官兵无精打采,脸色蜡黄,他们都没注意马背上的人是谁就把人放进去。原本热闹的街道也变的冷清荒凉,落叶铺满长街,偶尔才看见有人匆匆走过。“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来过几次樵县的许泽有些诧异,他记忆中的樵县并不是这个样子。热闹的街道不复以往,只有一城的荒凉。梅争寒和江盛雪也十分惊讶,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很清楚这里是什么样子。街头巷尾的摊贩没了踪影,各家店铺只开一扇小门,来往的行人神色匆匆,就好像有人把这座县城的精力都抹去,将所有人变成行尸走rou。梁简想起叶白衣的话心里微沉,这里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他下马在街上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对许泽道:“许大人,我们在此兵分两路,我带争寒和盛雪去找个人,你们去衙门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大事发生,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许泽领命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闻尧犹豫一下才告退追上许泽。梅争寒和梁简都是佼佼者,保护江盛雪一人没有问题,相比之下许泽身边的人手多而不够看,梁简把闻尧留给他也是为了他的安危。梁简要找的那个人自然是叶晟,然而他寻着之前的路径去茶馆却扑了个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并非是记忆中的茶馆,而是一栋被烧焦的木楼,到处都是焦炭,一片狼藉。周围的邻里大门紧闭,仔细看会发现窗户上还订了木板。梅争寒和江盛雪看着这一幕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茶馆也算有些年头,在樵县生活的人大多都知道这里。然而谁也没料到,他们再次回来,这里竟然被烧掉了。梁简瞳孔骤缩,太阳xue突突直跳。他走进被烧毁的茶馆,在倒塌的梁柱间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这里不但被烧毁的很干净,之后还有人来清场。会是天音阁的人自己回来清理的吗?梁简不敢确定,连叶晟藏身的地方都被毁了,樵县到底发生了什么?梁简还准备往更里面去,忽然听见身后的梅争寒一声大喝:“谁?”梁简闻声迅速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在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后面偷偷摸摸的打量他们。梅争寒这声大喝把他吓一跳,转身就准备跑。梁简手中匕首出鞘,闪电般飞射过去,刺穿男子的衣袖将他钉在身侧的木门上。男子看着扎入木门后还在嗡嗡发颤的刀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见男子不敢再跑,梅争寒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盯着他的脸道:“你不是茶馆的小伙计吗?你们家茶馆出什么事了?”小伙计啊啊两声,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嘴,他的舌|头被人切去,已经说不出话。他一脸恐惧的看着梅争寒,浑身发颤。梅争寒怔住,他离开樵县的时候这个小伙计还是好好的,口齿伶俐人也聪明,最会讨客人欢心。谁会如此残忍的割去他的舌|头让他变成一个废人?梅争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怜悯的看着小伙计,问道:“这是谁干的?”小伙计一个劲的摇头,抬眼看见梁简和江盛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