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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优势的一方看起来尚且那么惨烈,更不要提处于劣势的那方了。安元本就狰狞的脸,因为流淌着鲜血的关系,显得更加扭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绝大多数都是被火刃灼伤的,焦黄、崎岖,然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胸膛空荡荡——心没了。“畅快。”司涅含糊地感慨。安元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因为身受重伤的关系,手下的丧尸有些躁动。“你的礼物我很满意,不杀你,你可以走了。”他放下战利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龟裂纹在上面勾勒出一副又一副的抽象画,还有人类rou眼看不到的电光,忽隐忽现,导致新的裂纹产生,旧的裂纹扩大。安元看了慕异卓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身旁的丧尸都慢慢散去,而他自己也随之离开。“该让他们醒来了吧?”慕异卓见危机已消,朝着那个还没转过来的背影说。“你喜欢。”司涅转过身,闲庭信步地走回来,仿佛刚才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而是去逛了一下风景。以至于慕异卓看清他手里拿着,嘴里吃的东西时,冲击力更是非同一般的强——那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边上缺了一个小角,像是被什么啃掉了一样,血汁随着它每一次颤动,都会溢出来一些。轰——酝酿了许久,将碎不碎的天终于崩溃,一道亮眼的白光自上而下,如利刃般射来。与此同时,一道飞影从司涅身边擦过,猝不及防地朝慕异卓扑去。然而白光没有落到地上,飞影也没有碰到慕异卓的一个衣角,两者恰好在中途相碰,发出犹如气泡被戳破的声音,等到慕异卓这个人类反应过来时,地上已是多了一滩血水。“我都放他走了,结果丧尸倒霉真的雷都要劈啊。”司涅站在血水前,啧啧感叹。☆、大赛变故2“你是,丧尸。”司涅掂了掂手里的心脏,刺鼻的血腥味在他的嗅觉系统里,是异常美妙的香气,像是啃零食一样地咬了一口,含糊地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知道。”慕异卓的目光随着他的手一上一下,最终不忍心地撇开,抑制住胃里不适的感觉,“就是……”“从来都没见过,对吧。”他又啃了一口,嗜血的贪婪爬了满脸,眼底是毫无掩饰的兽性和血腥,知道慕异卓觉得恶心,偏偏还要凑近他,“现在看到了,有什么感想?”慕异卓摇了摇头。“没有?”“史书记载,丧尸的祖先是变异的人类,又有相关统计资料表示,由于丧尸生殖能力极其低下,所以现今百分之九十九的丧尸,都是由正常人变来的。”“所以?”“所以,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变成丧尸,是什么时候的事?”眼底的兽性略有收敛,他于是大口咀嚼着“美食”,口腔里nongnong的腥气重新激起他的本性,这才回答:“很久了。”“丧尸其实已是半死的人类,正常情况下,心跳脉搏、呼吸频率、新陈代谢,都要远远比人类低,寿命则比人类多出一大截,一百年,两百年,甚至外皮腐烂,只要生命中枢不受伤害,就可以永远活下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面对司涅的步步逼近,他没有退让,反而用话语来还击,“我相信,从这个角度来讲,你是很年轻。”司涅三口两口地把手里的东西吞入腹中,微眯着眼睛瞧他,危险的讯息从蓝色的瞳孔里传出,却没有吓到对方半分,渐渐地,随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挥发开,气味变薄,脸上那些贪婪、凶残、兽性,成了无本之源,也就慢慢地消融于无形。遮掩的东西消散,藏在后面的秘密也就随着而出。那是一种毫无生机的死气。没有希望,也不绝望。就只是,死一样的寂灭。可是慢慢的,那抹如死水般的寂灭,轻轻地晃动起来。慕异卓又看到了他招牌式的,露出八颗牙齿,使得眼睛犹如蓝月牙一般的笑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有几岁,从另一种意义来说,我有几十岁。”司涅若无其事地抹抹手,好像那样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血迹抹去,然而事与愿违,越抹越大,直至两手都满是血腥,他却满不在乎,仿佛已经弄干净了一样,粲然地说,“所以,你说得对,我确实很年轻。”“你年轻,你曾经是人,所以你憎恶自己,是不是?”慕异卓眼含悲悯,“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脑子有毛病。”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现在我懂了。”“你懂什么?”司涅冷冷地说。“只是迁怒,是不是?”他没有答话,紧抿着唇,晃动的寂灭变作猛燃起的火苗,笑得有点冷,“你既然知道,难道现在就不怕我迁怒你?”“你不敢。”迁怒这种东西,就像是人身上唯一一件蔽体衣,一旦被人揭穿,没了蔽体之物,就只剩下羞恼,再也没有底气做别的事情。最起码,他自认,自己是这样的人。以己度人,出于莫名的把握,他猜,对方也是如此。司涅的眸色渐深。“你不敢。”慕异卓挑衅地重复了一遍。燃起的火苗蹭地一下,窜得老高,灼热的温度,让他连冷酷的笑容都保持不住,蓦地,司涅抬起手,重重地压放在慕异卓的胸口上,“乖,你有种,再说一次。”威胁的意味已是灼然。“你,不,敢。”五指微微弯曲,已经是浅浅地刺入慕异卓的皮肤,血从里面慢慢透出来,在衬衫上晕染开来。只要司涅再多用几分力气,一进一出,他就会成为下一个安元。区别在于,安元没了心脏还能活,他没了心脏就是一具尸体。两人对峙着,似乎已没人再去注意天上。几乎就在司涅五指刺进慕异卓身体的一刹那,天空原本隐隐的龟裂纹,以十数倍的速度扩大起来,甚至出现了rou眼可见的裂痕,电蛇缭绕,吐着信子朝大地冲下,到处发出犹如爆竹一样的噼啪响,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它的威力要比爆竹大太多太多了。动静那样大,两人站在毫无遮蔽的天地间,对着雷声电声充耳不闻,仿佛是一场角逐,谁先分神,谁就是输家。慕异卓的血,流得有些多,顺着司涅的指尖,到指节,再到手背,直到手肘,画出了长长的一条痕迹。蓦地,司涅拿开手,眼底的火焰燃尽,只剩下重重烟雾,把他最深处的东西重新掩埋起来,语气再度变得吊儿郎当,“慕异卓,你真是超乎我想象的有趣。”因为有趣,所以不动手?这么唬烂的借口,骗得了谁?慕异卓心知肚明,也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