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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公子挺拔而优雅的身姿,我又不由地心旌一荡。待得我将那衣褶扯匀,公子忽而收起手臂,将我抱住。“莫难过。”他在我的耳畔低低道,“我还会回来。”谁难过了……我腹诽着,却道:“何时?”公子停顿片刻,道:“待我将朝中之事理顺,得了空闲便会来。”我不禁苦笑。“好。”我反抱住他,手覆在他宽阔的背上,轻声答道。公子低头,吻了吻我的面颊。“我会写信,让柏隆捎给你。”他说,“霓生,你安心留在海盐,莫乱走。”我讪讪。他是怕我又一走了之,到处找不到我么?“知道了。”我说。“真的?”公子盯着我。我无奈,道:“自是真的。”公子目光一动,又低头来,却将吻落在了我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在我的唇齿间徘徊,带着些微的急促,并不似方才那样的霸道,却温柔而缠绵。隔着相贴的胸口,我听到他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剧烈。“霓生,”最后,公子将我搂得紧紧的,与我额头相抵,“不必等许久,我定然就会来找你。”这话是他说的第二遍,我心中叹口气,有些无奈。“我知道。”我捧起他的脸,将他的衣领整了整,抚平,“我等着你,哪里也不去。”公子微笑,注视着我,目光深深。☆、第147章晏驾(上)因得公子今日就要赶往钱唐,柏隆已经备好了车马,直接将他送往海盐城外的渡口乘船。我将小莺和阿冉早晨送来的饭菜热好,盛在食盒中,放在了马车上。“若有事,便让柏隆传话。”公子站在车前,又对我叮嘱道。我颔首,道:“此去雒阳路途仍遥远,便是再快也不可数日回到,你切不可心急,万事以安稳为首才是。”公子笑了笑:“知晓了。”别过之后,驭者扬鞭一响,马车辚辚走起。我的眼睛一直追着那马车驰去的背影,依依不舍,从院子前走到路旁的土坡上,直到它消失不见,仍怔怔立在原地。心中隐隐有些期盼,比如,那马车突然又转回来,公子由于什么我意想不到的原因,又不走了。但这点念想终究破灭,我等了很久,那道路上空荡荡的,一个鬼影也不见。我仰头望向天空,深呼吸一口气。公子不过刚刚离开,我便已经万分思念。将来,我大概会像一个嫁给了行商的怨妇,每日站在城头盼着丈夫回家,望穿秋水。当我赶着马车回到万安馆的时候,众人看到我,又看看空空如也的马车,皆露出讶色。“夫人,主公呢?”阿香问道。我说:“他有事,回去了。”“回去了?”众人更是诧异,老钱问:“主公千里而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夫人,怎就回去了?”“是啊,”阿香也道,“主公昨日才来,我等也不曾迎送。”我不想与他们解释太多,道:“他此番过来本是看看我,家中那边还有要事。县长亲自备车,将他接走了。”众人面面面相觑,这才露出些了然之色。“如此说来,县长今晨还来了馆中,问主公何在,原来却是要接主公走?”阿香道。我叹口气,点了点头。这时,小莺在一旁好奇地插嘴:“那主公何时回来……”话未说完,阿香搜后面碰了她一下。“那还用说?主公待夫人那般情深意切,定然不久之后便会回来。”老钱即刻道。“就是。”阿香干笑一声,上前从我手中拿过包袱,“夫人一路劳顿,还是去歇息吧。”众人纷纷应和,备膳的备膳,卸车的卸车,小莺被阿香打发去烹茶,嗫嚅地应一声,转身走开了。阿香将我送到房里,掩上门,走过来一脸关切地问我:“夫人面色不好,可是不适?”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本想敷衍过去,但转念一想,公子这般来去如风,在有心人眼中自是怪异,若不给出合适的理由,只怕会被传出些奇怪的事端,反而不妥。我看看她,叹口气:“无非心事罢了。”阿香目光微亮:“可是主公之事?”我点点头。阿香来了劲头:“我说主公怎走得这般匆忙,莫非是谯郡的舅姑来为难?”我说:“倒也不是。他舅父去世了,午时才得了县长那边报来的信,故而匆匆走了。”阿香恍然了悟:“原来如此。”她露出感叹之色,“这也难怪,真是辛苦主公了。夫人好不容易与主公见上一面,竟又要分别,实天不作美。”此言正中心事,我长叹:“谁说不是。”“不过这也并非坏事。”阿香语气一转。我看看她:“怎讲?”阿香安慰道:“夫人但想,昨日之前,夫人可曾想过主公不辞千里找来?”我说:“不曾。”“那便对了。”阿香语重心长,“夫人,这世间的男子多是脸面大过天的,但看那些闹得分居的夫妻,有几个丈夫会登门来求和?遑论似主公这般,还苦寻夫人三年,千里而来。我看主公就算只待了不到两日,夫人得知了他的心意,也是值了。如今主公虽离开,定然还会再回来,到那时,说不定就是带着仆婢而来,风风光光地将夫人接回去。”我想,阿香如今鬼扯的本事也愈发精进,若能用在客人身上,我须得给她加工钱。“故而趁着这些时日,夫人可多做准备。”阿香继续道,“将来回到了那边,见到舅姑和亲戚,如何说话如何相处,都须得考虑。”我看看她,道:“有甚可考虑,回那边应付他们,还不如留在万安馆中自由自在。”阿香一愣,还要再说,我语气缓下,道:“你心意我知晓了,此事我自有主意。这两日你忙前忙后也辛苦了,下去吧。”她见得我这般说,忙应下,让我好好歇息,说罢,开门离去。我看着那门关上,心中想了想,觉得阿香说的话也有理。公子突然来到,的确让我很是措手不及。比如,我虽然对公子垂涎已久,但真的跟他在一起时,才发现自己不过叶公好龙,连怎样亲吻都不知道……最终,还是他来亲了我,而我紧张得像个全然不曾见过世面的傻瓜。我想着,深吸口气,忽而又感到重拾了干劲。为了下一次见面,我须得多多准备。至少,要把那本香闺十八术背下来,然后塞到灶里烧了……没过几日,皇帝驾崩的消息终于正式传到了海盐。四月己酉,他在太极宫中驾崩,时年五十多岁,葬雒陵,庙号世祖。驾崩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