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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走出来好些人,被簇拥在正中的身影,教我心中一动,正是公子!我一喜,正想上前,青玄却抢先一步。“都督!”他拉着我,笑盈盈地走过去,“都督看我遇到了谁?”公子闻言转过头来,当他目光落到我面上,倏而定住。我不禁窘然,在众多生人面前却不好说什么,只得由着青玄将我带到他面前。灯火光中,公子盯着我,神色喜怒莫测。青玄却仍自顾热情地说下去:“都督,这就是我昨日与都督说起的人,今日来投奔都督了。”公子看他一眼:“哦?何人?”“都督忘了?这便是我那千里来投奔的表弟,阿生!”我:“……”公子:“……”青玄拍拍我的肩头:“阿生,这就是桓都督,你日后就跟在他身旁侍奉。来,快向桓都督见礼。”表弟……青玄这不要脸的,明明比我小几个月,居然要我叫他兄长……我腹诽着,瞅一眼公子,规规矩矩地行个礼:“小人阿生,拜见桓都督。”虽然低着头,我也知道公子正看着我。过了会,他淡淡道:“不必多礼。”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府吏道,“方才所言之事,速速去办,不可耽搁。”府吏礼道:“遵命。”“运粮草的漕船可还有短缺?”“还缺二十艘。”公子颔首,对另一个文官打扮的人说:“渡口的兵船,有些一时用不上,先抽二十艘用作漕运。”那人应下。我在一旁看着,心中荡漾不已。我就喜欢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交代完毕,公子转过来,目光扫了我一眼。我忙讨好地笑笑。“回去吧。”他对青玄道,说罢,又看向我,“你与我同乘。”☆、第155章亲征(上)公子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外,颇是宽敞。我跟着公子走出去,上了马车。“回府。”公子对驭者吩咐道,说罢,放下帘子。驭者应一声,未几,只听那鞭子响一声,马车走了起来。外面随车的仆从手里拿着火把灯笼,光照从细纱窗透进来,映在公子的面上,光影柔和。我看着他,心想,天下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就算一脸不高兴,也教人只想看个够……“你无话要说么?”这时,公子开口道。我只得回神,道:“有,当然有。”说着,我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香豆,一脸诚恳地递到公子面前,笑嘻嘻道,“这是我路过豫州时买的,公子尝尝。”公子有些无奈,没有接,神色严肃:“我在信中与你说过,让你好好留在那边,不可过来。”“嗯?”我露出诧异之色:“公子说过么?”公子:“……”看到公子瞪起眼,我忙讨好地笑,过他的手,一脸无辜地小声说:“我想你了么,莫生气了……”公子仍然没好气,但看着我,神色终是缓下了些。我心想,那本香闺十八术里说的不错,撒娇示弱果然有用,幸好没有烧掉。“你总这般我行我素。”公子却继续教训,“此乃军机重地,东边还有战事,可知危险?”我不以为然:“公子不也是我行我素,否则先前又怎去了河西?那时公子都不怕带着我,现怎又怕了起来?”“那时是那时。”公子停了停,看着我,“你知晓为何。”我愣了一下,触到那目光,倏而觉得耳根一热。“话也不是这般说……”我不由地结巴起来。“嗯?那是怎么说?”公子将我的手反握住,“率兵亲征的是圣上,公子坐镇后方,何来危险。”我说着,愈发理直气壮,“公子莫非还信不过圣上?”公子不置可否。“你方才说的是真的?”片刻,他忽而问道。“什么真的?”我问。“你想我。”我的脸又烫了起来。公子现在真是比我还面皮还厚,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些我打死也说不出的话。“假的。”我说。他手上突然用力握了一下。“撒谎。”他说。我笑起来,心底甜甜的,好像吃了块糖。嘴上却道:“你知道了还问。”公子一脸理所当然:“不过想试你诚不诚实。”装模作样。我腹诽着,却忍不住笑,拉着他的手,只觉什么也比不上此时此刻的心满意足。公子见我瞅着他,目光一动。他的手上稍稍用力,将我拉向他。我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看着那脸低下来,凑近,只觉呼吸也烧灼起来,不由地定住……可公子还未碰到,倏而停了下来。我讶然。只见他看着我,唇角抽了抽,又好气又好笑:“你好端端的,贴甚胡子?”我了然,摸了摸唇边,那两撮小胡子还在。“我替你摘了。”公子说着,便伸手过来,我忙撇开头:“不可。”“为何?”“此处人多眼杂,被人认出怎好?”公子“哼”一声:“你也知此处人多眼杂,来的时候怎不想想?”说罢,他又道,“此处无人识得你,你不贴也无妨。”我仍然不肯:“万一呢?”“若有万一,你这点胡子顶得何事?我方才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与别人可不一样……我心底道,但他既然这么说,我决定盲从。我颔首:“公子言之有理,为防万一,我还是再加个络腮胡。”公子:“……”邺城乃中枢重地,常置都督河北诸军事,都督府也造得颇为气派。几进几出,都是高屋大宅。我跟公子走进他住的院子,只见这里面虽不似桓府的宽大气派,但收拾得颇为整洁。兴许那个倒霉的前任邺城都督高奎过日子不甚讲究,庭院里光秃秃的,只种着寥寥几棵花木,看上去稀疏无趣。公子对青玄道:“让人将左侧偏室收拾出来,霓……”他停了停,看我一眼,“让阿生住进去。”他这么唤我的时候,唇角微微弯着,似有些戏谑。青玄应了下来,朝我使了个眼色,转身招呼仆人随他去收拾屋子。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去给公子更衣,心里骂了声懒鬼,却全然心甘情愿,乐滋滋地跟着公子入内。公子如从前一般,每每从外头回来必定要先更衣,我看到他站在了屏风前,便也跟过去。“做甚?”公子看看我。“自是给公子更衣。”我说。“不必你来。”他说:“你一路奔波,去沐浴歇息吧。”我讶然,公子却不多言语,唤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