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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眼睛打量过来,全然陌生之色。大约以为我是来拜神的,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我径自走到他跟前,笑嘻嘻道:“怎么,不认得了?”青玄愣了愣,片刻,似乎明白过来,睁大了眼睛。“你……”他瞪着我,“你是……”“不是我是谁。”我不啰嗦,“准备好不曾?”青玄仍看着我的脸,似乎还在震惊之中,少顷,点点头。“狱中有多少狱卒?”我问。“四个。”青玄道,说罢,狐疑地又问,“真是你?”“这还有假。”我问,“麻绳呢?”青玄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卷麻绳来,我颔首,伸出手:“捆上吧。”青玄没抓过贼,捆人的手法着实笨拙,好一会,才把绳结打得像样些。当他要押着我出去的时候,神色有些犹豫不定。“你真要去?”他问我。“捆都捆了,不去?”我说。他说:“若是公子知道……”“我若不出声,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打断道。青玄想了想:“不知。”“那不就是了。”我不耐烦,“办完了这事,你便回府去,什么事都别管。”青玄的神色还是有些纠结,狐疑道:“这也是太上道君教的?”“那当然了,”我正色道,“不是他还有谁。”青玄终于不出声。我看着他,说:“你摆个凶相我看看。”青玄皱眉,瞪起眼。我说:“再凶些。”青玄眼睛瞪得更大。我叹口气,道:“有件事你听说不曾?”“何事?”“大公子把红俏送给了淮阴侯当第二十五房小妾。”青玄一怔,随即目露凶光:“你听谁说的?!”“我猜的。”我欣慰道,“就是这神色,你须记住。”青玄:“……”他无奈地翻个白眼,深吸口气,拽着我朝那牢狱走去。守门的狱吏望见青玄,愣了一下,忙迎上来。“司马,”他行了礼,讶然道,“这是……”青玄面带怒色:“我方才在街上见这贼人偷盗!桓都督为国鞠躬尽瘁,这些贼人,见他前脚刚走就敢出来作乱,岂可轻饶!我既看到了,便不可纵容,将他拿了来先关着,等桓都督回来再发落!”我低着头,心想青玄拿腔拿调倒也是在行得很。“是是!”狱吏亦一脸愠色,“这贼人竟这般大胆,幸好被司马正正拿住,否则定要生乱!”说罢,他令手下狱卒打开牢房。青玄也不假人手,亲自将我押进去,解开绳索,推到一间牢房里面。待狱卒锁上门,青玄看着我,仍冷着脸,却有些踌躇。“我走了。”他说。“司马放心!”狱吏在一旁殷勤地说,“这贼人关在此处,插翅也难飞!”我眨了眨眼睛。青玄不再多言,点点头,走了出去。☆、第164章牢狱(下)狱吏带着两个手下送走了青玄,回来看了看我,往地上唾一口,冷笑。“老实些。”他说,“不然有你好受的。”说罢,让狱卒看紧了,转身走开。我其实有些失望,如果他贪财,能进来搜身就好了,那样,我可以解决得利索些。这件牢房,是一间半入的地窖,是关押重犯所用,不宽,只有两间,用木栅栏隔出来。牢房里的味道很是不好,大约自从建成以后,就没有人打扫过,又兼夏末之际,散发着一股恶臭,还有苍蝇乱飞。我用袖子扇了扇,隔着结实的木栅,看向隔壁。只见一个人缩在角落的草堆里,一动不动,似发着呆。不用细看我也知道,那是石越。而跟他一起被捕的那伙土匪,都关在了别处。这是我让青玄安排的。这牢房里一直只关着石越,而另一间一直空着,便是为了今日之事。青玄将我关进这里,也是事先说好的。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打开,取出一粒小丸,右手指捏碎了,不着痕迹地放一点到嘴里,咽下去。这是哑药,一丸可使人顷刻失语,但只服少量,则可有变声之效。三年前秦王逼宫的时候,我曾让豫章王服下,藉此变声假扮先帝。这毕竟是药,用多了终究不好,故而我能不服就不服,改用别的方法蒙混过关。而现在要做这事,不能露一点破绽,我须得把声音改一改,只得将它服些。过了一会,我轻轻哼了几声,试了试嗓子。声音已经变得又沙又哑,如同变声时的少年。我又哼了几声,高高低低,越来越大。石越动了动,抬眼看了看我。没多久,外头狱卒凶神恶煞地走进来,骂道:“吵甚吵?想吃鞭子?”“公台,”我用一口冀州腔抱怨道,“我今晨吃坏了东西,腹痛……”“怎不痛死你!”狱卒瞪我一眼,径自走开。我将几个铜钱撒在地上。清亮的声音在牢房里格外响亮,狱卒的步子突然停住。他回头,我忙将铜钱拾掇起来,揣进袖子。“好个贼人。”狱卒冷笑了声,手里拎着棍子走回来,“身上还藏了私?”我忙道:“小人不曾藏,小人什么也没有。”“没有?”狱卒道,“将你袖中的物什都交出来,否则先吃五十棍棒再搜身!”我赔笑:“公台莫打公台莫打,小人的确什么也没有,公台不信自己来看。”说罢,我将两手摊开。狱卒骂骂咧咧,立刻从腰间拿出钥匙来。未几,铁链“哗”一声落在地上,狱卒才踏进牢门,便上前来搜身。他正伸出手来拽我,我瞅准时机,顺势将他的手臂抱住,转身往后用力撞去。狱卒猝不及防,被我掼着,脑袋撞到了墙上,未几,倒了下去。四周一阵安静,石越已经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我,不可置信:“你……”我示意他噤声,伸出手指,往狱卒的鼻子上探了探,有气,只是昏过去了。正当放下心来,牢房外传来脚步声:“甚动静?出了何事?”我急忙将狱卒的那棍子拾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牢房入口,藏到门后。未几,另外一个狱卒走进来,才进门,我在他脑后一棒挥下,他连个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昏倒在地。我即刻将他拖到一边,动手将他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上。“这位……这位兄弟……”只听石越的声音从牢房里传来,看去,只见他扒着栅栏,紧张地看着我,面上满是企盼,已经全无麻木之色,“兄弟若是要出去,可否将我带上?”大约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