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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如此,”我好奇道,“你既知晓这是骗人把戏,也仍愿意帮助曹叔和曹麟么?”“为何不愿?”老张神色坦然,“曹先生这明光道虽也宣扬些神道之事,却以慈悲为怀,广济天下。从荆州到徐州,所到之处无不受百姓称道,这绝非神道之功,而是切切实实予人饱暖,此乃无上功德,与之相较,这些去去把戏无伤大雅,行之何妨?”我不禁有些佩服曹叔,老张对他的崇敬已然是爱屋及乌,连这装神弄鬼之事都能说得如此正气凛然。走了小半日之后,范县已经在望。众人行至离三里外的一处树林里,歇息下来。司马敛望了望天色,焦躁道:“我等不是要去杀蒋亢和张弥之么?怎还不入城?”老张答道:“大王稍安勿躁,城中形势未明,待我等打探清楚再议不迟。”“打探?”司马敛不解,“如何打探?”老张没打算回答这话,只劝他去歇息,司马敛一脸无趣,走开了。众人在树林中吃了些糗粮,忽而听得外面传来几声斑鸠的叫声。吕稷随即示意众人低声,而后,他也回了几声。没多久,一个老张派出去联络的手下领着另一人,从树林外匆匆走了进来。那人看到老张,神色欣喜,忙上前行礼。此人名叫方冉,是一个督粮官,据老张说颇是可靠。“张先生可来了!”寒暄过后,他忙问,“当下各处风言风语,都说公子将教主之位让给了蒋亢,我等日夜忧心,也不知详情。”“公子与曹先生无恙,我等先来一步,乃为了蒋亢之事。”老张说罢,向方冉问道,“他在范县么?城中现下如何?”方冉叹口气,道:“还能如何,军中的将官都是蒋亢的人,弟兄们虽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说罢,他将城中的情形一一道来。如我所料,蒋亢来范县,确实是要见兖州诸侯。方冉千方百计打探,得知了不少他们会谈的细节。据方冉说,那边来的人不少,有高平王、任城王,以及东平国相张弥之。两边自是有结为同盟之意,济北王派高平王替自己出面,与蒋亢商议同盟之事。蒋亢这边有两万兵马,兖州诸侯那边也有两万,且都是张弥之带来的东平国兵马。“哦?”听得此言,司马敛目光一动,道:“都是东平国兵马?莫非他想打回来?”“有传言说他本是此意,打算迫蒋亢退出东平国。”方冉道,“不过我找在那帐中服侍的人打听过,会谈之时,无论是蒋亢和张弥之都不曾提过此事。”我听得这话,看向司马敛,只见他自听到张弥之的名字开始,神色就变得阴沉沉的,仿佛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如此说来,张弥之和这些诸侯都住在范县城中?”我问。方冉摇头,道:“不曾。他们虽为会盟而来,却信不过蒋亢,自在西城外扎营。蒋亢与他们会谈,也是在西城外的一处临时搭设的大帐中。想来这会谈颇是顺利,蒋亢今日令我等办了大宗酒rou,说是今夜要大宴宾客。”我闻得此言,精神一振。原本我还想着这些人不在一处不好收拾,如今倒是有了现成的良机。“可知在何处举办?”我问。“就在西城外方冉,那议事大帐所在的兵营里。”方冉道,“今日议事之后,蒋亢令军士将大帐拆了,摆起了案席,说与诸侯结盟,乃是明光道的喜事,要与众将士同饮结盟酒。”“结盟?”吕稷冷笑,“他结盟便结盟了,却拉上了明光道。”方冉道:“不止如此,在与高平王等议事之前,蒋亢就已经往各地调兵。范县这两万人由蒋亢亲自率领,明日就要开拔。”众人皆诧异。“是了,还有一事。”方冉道,“就在我刚才出来之前,在官署里听说蒋亢发了好大一顿怒。我找人打听,说是无盐那边传来了急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让蒋亢怒得把杯子案台都摔了。”我老张及相视一眼,皆已了然。无盐城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里面的人就算没有了岑欣指挥,也不敢怠慢,必然连夜送信到范县来。意料中之事,故而我们听到这消息,一点也不惊讶。“蒋亢只是摔了被子案台?”我问,“可有其他举动?”“不知。”方冉道,“不过知晓的人不多,我那眼线也不过是刚好去送茶,听到了动静而已。”我颔首。“张弥之既然想要大王和女君,此事若被他得知,恐怕要生变数。”老张道,“今夜那宴席,他不去了也说不定。”我想了想,摇头:“不会,蒋亢就算知道了此事,也摸不准我等动向,更不会知道我们会到这重兵之地来找他。此事容易告知张弥之,于蒋亢无益。故而他不仅不会告知张弥之,还会假装无事,将宴席又摆得更大一些。”老张颔首。我继续道:“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趁其开拔之前,杀了蒋亢和张弥之。但杀这两人并非最紧要之事,如何让拿住他们手下的军士,才是重中之重。”老张道:“此事,女君放心,老叟亦有计议。”司马敛忽而问方冉:“那张弥之手下,领兵者何人,你可知晓?”方冉道:“我打听过,好像是个姓薛的将军,四五十的模样,花白头发,生得颇是威风。”司马敛冷笑,看我一眼,点点头。我了然,又向方冉再问了些细节,与众人商议一番,提议兵分两路路。一路解决明光道策反之事。一路解决薛尚和蒋亢。明光道是老张等人的地盘,策反之事自是交与他们最合适。我那装神弄鬼的办法虽然能唬一唬人,但要最终震慑所有人,仍须做不少事。幸而老张经营的暗线足够深,方冉表示,蒋亢的亲信们时常克扣粮饷,还欺负不满的军士,已有不少人心声怨忿,可利用起来,助老张成事。至于薛尚和蒋亢,我提议由我自行完成。其一,我与蒋亢有大仇,且众人之中,唯我最擅长潜行暗杀,此事交与我,也最是合适。其二,我等虽有司马敛这般重器,但薛尚其人意图未明,须得先行打探。反之,若司马敛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难以决断,反而将司马敛先拿下,便会将我等陷于困境,反威胁其他计议。“如此说来,你要自行说服他?”司马敛狐疑地看着我,“那你先前与我演练许多又是为何?”“那本事大王自会用上,当下时机未到罢了。”我说。“若薛尚不肯降,将此事告诉了张弥之呢?”司马敛紧问道。我笑了笑:“薛尚若真这般傻,便不会苟且投机活到今日。大王放心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