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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脸红什么呀?他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心里那点想法,他是真的不懂。大楚男风并不盛行,但郑然非断袖一事是出了名的,当年闹得厉害,要不然他一个世家子弟好端端的也不用跑到边疆来。这么多年了,将军一直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现下他愿意同人亲近,他们这些亲随其实心里还蛮高兴的。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哪个不是人精,看人一眼就能看透大半。现下看来,世子也有这个心思,就更加另他们欣慰。不过接下来也就冷了下来,两人都是话少的,就更加没什么话。赵林寒又枯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我先回去。”说完,他掀开被子,伸手就想去拿床边的鞋袜。裴大夫从人药合一的世界中惊醒,劝阻道:“世子不用回去了。”他捻着胡子,老神在在地道:“将军说,让你留下。”赵林寒心累,“我不回去?他又在折腾什么?”裴大夫想起将军那时说的话,笑而不语。总不能说,将军见不得你和许公子接触吧?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么多年了,将军仍对许公子念念不忘。现下看来,倒是未必。不然,他痴缠的人就还是许公子,而非和他不对付的世子了。可将军对外的宣称,却的确是对许公子情深不悔啊?裴大夫一时混乱了,理了半天,理出一个可能。莫不是被过往迷了眼,反倒认不清自己的本心了?看世子的态度,似乎也是如此。一时间,裴大夫愁了起来。若真如此,凭他们这么别扭的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啊?半生过去,裴大夫除了药理外,难得的多了一个新烦恼。见他只是笑,赵林寒盘坐在床上,无聊地托着腮。他很少思索这种事,但他真的觉得,裴大夫同他之间隔着一条很深的代沟。以至于两人讲话,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主要是他没搞懂,那种慈祥中隐隐透着欣慰,又蓦地变得着急的眼神,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天荒的,他怀疑起了人生。沟通失败,他规规矩矩地坐着,百无聊奈地发着呆。现下,也只能等郑然非回来,好生同他说个清楚了。结果天黑之前,郑然非没等到,他反而等到了另一位不速之客。士兵撩开帘子,恭敬地对裴大夫道:“许官人求见。”裴大夫道:“可曾说了来做什么?”士兵想了想,回忆出了他的原话:“说是听闻将军身体抱恙,前来探望。”原来如此,可这会哪有将军给他见。裴大夫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不见。”士兵于是恭恭敬敬地退下,回复人去了。赵林寒凑了会热闹,又低头去看手中的书。裴大夫也低头去研究药方,都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结果没过多久,士兵又掀开帘子踱了进来,犹豫道:“许官人说,他也只是忧心将军。如果不方便,便算了。这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一些药,微薄之力,不成敬意。”裴大夫便挑了挑眉,“拿来我看看。”士兵捧着药盒过去,裴大夫挨个问了问,感慨道:“倒都是好药。”为了不惹人怀疑,他取了两瓶药出来,收下了。“你同他说,谢他好意。”士兵应了声,然后犹犹豫豫地又拿出一个东西。“许官人说,将军看到此物便懂。白驹过隙,物是人非,他愿完璧归赵。”那是一块品相极好的白玉,素净,花纹细致,雕工极好。非是大户人家,拿不出这样的好玉。赵林寒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玉。裴大夫留神到他的反应,会心一笑。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这块玉,缓缓道:“既然与将军有关……”他拖长了调子,余光瞥到赵林寒的神情果然有些冷得不对劲,便忽然改口:“还是还回去吧。”“将军既然没有要回,便是送给许官人了,无需归还。”更何况,将军自己都还没认清自己的心意呢,再让许云柯把东西还回来做什么?又要睹物思人,然后被牵着鼻子走吗?裴大夫心下门清,怎么可能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他对许云柯的观感一开始其实还不错,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但对方这么多年来,没有只字片语,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断得干干净净,免得再生瓜葛。士兵点了点头,又犹豫道:“还有一事。”裴大夫:“……说。”士兵道:“许官人想问裴先生,世子生了何病?又为何不准人探访?”裴大夫“啧”了一声,道:“与他有什么关系?”将军也要管,世子也要管,这许公子未免也太能cao心了吧?他刚烦完,那边士兵神来一笔,说道:“许官人手里还有一张祖传药方子,他愿献给裴先生。只是希望裴先生可以多去世子那儿走一走,帮助他早些康复。”赵林寒:“……”裴大夫:“……”祖传药方都舍得拿出来了,还真是让人眼界大开。裴大夫瞥向赵林寒,心情复杂。这乱七八糟的,你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章节目录第一百二十一章专门用来给将军养伤的帐篷内突然就幽静下来,静得好似绣花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裴大夫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赵林寒打量着手上的白玉,淡淡道:“我说,留下。”这其实不难理解,他简单解释道:“他有此一说,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试探。”既然如此,那自然是留下这块玉,静观其变比较合适。道理大家都懂,裴大夫却依旧心情复杂。他一个劲儿地瞥向赵林寒,很想问,但忍住了。但是,你真的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留下它的吗?将军他真的还能见到完好无损的玉吗?裴大夫也知道自己过于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