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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鹿老师盛名了。”鹿煜城与他握了握手,直切主题,“歌的事现在什么进展?鹿时安从小自己写歌,她不会抄袭,对此我可以打包票。”华晁颔首,看了李沐一眼,“这事我们还在商讨。”从听说鹿时安是鹿煜城的女儿开始,李沐心里就已经有了考量,此刻被华晁推出来,他立刻表态,“歌我们这边会先撤掉,声明方面我会让宣传部门拟个合适的口径——”“凭什么!”尖利的女声突兀地传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只见门口匆匆闯进一个瘦削单薄的女人,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身上的羽绒服有些旧了,看起来像没有彻底发酵的面包,更衬得人格外瘦小。未等其他人发声,荆屿已快步跨出座位,一把将她拦住,“妈!你来干什么?”妈?鹿时安怔怔地看向荆屿面前单薄的女人,跟时念相比,她真的太干瘦了,也没有化妆,一双本该和荆屿十分相似的桃花眼凹陷着,底下一片青灰,看起来着实憔悴。她就是荆屿的mama。别人口中的断断续续入院出院,离不开药物的可怜人。荆屿握住母亲的手肘,试图把她从这里带走,“你怎么会来?我们先出去,再说。”“我不走,”荆姝用力地试图甩开儿子,可是力气有限,仍旧被钳制着,所以只能拔高了嗓音,“第一名是你的,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要你拱手让出去?”“因为东西不是我的!”荆屿怒道。荆姝错愕,而后一点点从惊讶化作苦笑,看向一边的鹿时安,“是为她吧?好东西要留给她,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荆屿手下着力,也不管荆姝的反抗,就推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荆姝?”鹿煜城不确定地发出声音。连鹿时安旁边的时念也僵在了原地。鹿时安看看父母,又看向被荆屿控制住的荆姝,心头的不安越升越高,几乎没顶。荆姝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将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深呼吸,看向鹿煜城,想笑,可是嘴角微微提起,又落了下来,最终定格成一个苦涩的表情,“怎么,又老又丑,都不敢认了是不是?”鹿煜城几步走上前,两人之间隔了两米,停住,满眼不敢置信,“你不是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荆姝呵呵笑,“出国啊,谁跟你说的?她?”这个“她”,是看着时念的方向说的。眼见着场面混乱,华晁识时务地拍了下李沐的肩,“这样,这里留给几位前辈,我们去别处聊。”李沐也是人精,看出是滩浑水,也忙应了。可是鹿煜城拦住了两人,“不必了,我们出去就行了。歌的事,回头电话说。”华晁点点头,倒是李沐有些犹豫,“时间拖得越久,传播会越广,怕是对令爱——”“我有数。”鹿煜城打断了对方。说完,鹿煜城对荆姝说:“方便借一步说话吗?”荆姝仍是那个冷笑的表情,不置可否。鹿煜城拎起一边的公文包,领头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妻女说:“念,你带安安去吃点热的东西,她脸色不太好。”时念无声地点了点头。鹿时安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她下意识地喊了声“荆屿!”本已走到门边的荆屿顿住脚步,回头,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别的人或许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可鹿时安看懂了。他说的是——【相信我。】******在荆屿的印象里,这是他有生之年出入过的,最高端的会馆。服务生安静恭敬,提供服务之后贴心地将门关好,留下灯光柔软、私密度极高的包间给客人。桌上的碧螺春颜色莹润,即便不喝茶的人也知道是上等好茶。只是谁都没有喝,眼睁睁看着它从热气袅袅到毫无生机,鹿煜城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住在哪里?”荆姝笑,“你看我,过得好不好?”不好,风一吹就要倒一样,一望可知的憔悴。尤其是跟同龄的时念比较起来,目测差了十来岁。鹿煜城问:“长居哪里?”“楠都。”眼看鹿煜城面露惊讶,荆姝反倒笑起来,“意外吗?就在眼皮子底下,却从来没见过。”“意外。”鹿煜城颔首,“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回国。”“章正信没有跟你说吗?”荆姝冷笑。章正信是为民的校长,也是三人的故友,忽然听见他的名字,鹿煜城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坐在一边沉默寡言的少年,“他也在为民念书吗?所以和安安认识?”荆姝说:“认识,而且同班。”鹿煜城显然非常意外,因为鹿时安从来没有对他们提起过,这个少年的存在。“你叫什么?”鹿煜城问。荆屿半垂着眼睑,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是荆姝代为答的,“荆屿,跟我姓。”鹿煜城眉头微蹙。尽管人过中年,但因为在时念的监督下保养得宜,加上气质加分,他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并不显老,甚至还有几分年轻时的英气,蹙眉的时候也与鹿时安十分相似,让人有伸手抚平眉头的冲动。“离婚了?”“没有结过婚。”“那孩子父亲——”“是你。”哐。荆屿猛地站起身,手把桌上的茶杯打翻了,茶叶水泼在地上,叶子干瘪地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水渍很快就干涸了。鹿煜城脸上的沉静终于消散无踪,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责备,“孩子在这里,不要乱说。”“醉酒那天,你真相信什么也没有发生吗?”荆姝笑着,弯腰去拾地上的茶杯,结果腰弯下去就没再直起来,随着一声闷响,她整个人栽倒在地。“妈!”“荆姝!”…………******是夜,已过三点。酒店的房门才被推开,时念就已经迎了过去,正好看见丈夫松开揉捏鼻梁的手,眼里都是血丝。“怎么还没休息?”鹿煜城问。时念小心地关上房门,“安安刚睡着,我在等你。”鹿煜城抱了妻子一下,又领着她就近在茶几边坐下。时念坐在沙发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丈夫的肩,“……小姝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不好,医生说她需要定时服药。”鹿煜城还是觉得太阳xue炸炸地疼,于是拿食指抵着,“这次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没有带药。”“具体什么问题?”“肾不好,精神状态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