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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晁一路飞奔,边打电话吩咐助手后续的注意事项,好不容易追上被从VIP通道送上救护车的鹿时安。纤瘦的少女安静地躺在担架上,更显单薄,旁边是穿着白色医护服的120工作人员,还有——华晁拧眉,看向跟到急救车边、俯身探看的黑衣少年。尽管对方戴着鸭舌帽,拉高了领口,华晁还是立刻认了出来——是十多天前,为了鹿时安的那首歌,曾在那里见过的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目光落在少年握着鹿时安右手的手上,那么紧,像是怕一松开手就会弄丢她。华晁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阻隔在少年和担架之间,同时向急救车内的护士问:“她要不要紧?”“高烧引发休克,先挂水降温……”华晁一边说,余光注意到少年还想跟进,立刻冷下脸色,目光是看着车内护士的,话却是对少年说的:“你看看有多少媒体在,还想给鹿时安添多少麻烦?”略微顿了下,他跨上救护车,坐在侧边凳子上,“出发吧,医生。”护士稍一迟疑,最终当着黑衣少年的面,关上了车门。救护车鸣着笛,渐渐驶离。“是晕倒的鹿时安——”“救护车已经送走了,不知道怎么了?”“哎,这个黑衣服的是……”闻讯而至的媒体们,把目光投向被救护车留在原地的黑衣少年,刚要上前询问,却见清瘦高挑的的少年低下头,将黑色外套的拉链拉得挡住了半张脸,压低帽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从人群中逆行而去,对各种问话置若罔闻。刚刚停了没一会儿的风雪又张牙舞爪起来。很快的,黑色的背影就蒙上了一层惨白的雪花。地上一行脚印,绵延向场馆空阔的背阴处。无人相随。******有点冷。鹿时安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冷,好像血管里都被灌上了凉水,凉意渗透了四肢百骸。她喃喃地念,“有没有热水……”“安安!”时念的声音才耳边响起。鹿时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撑着床想要坐起身,可是肌rou酸痛极了,很快就无力地跌了回去。“别乱动,”时念按着她的肩,“你之前发高烧为什么不告诉mama?烧那么厉害,肠胃并发应激反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鹿时安哑声说:“每次发烧都这样,我习惯了……我也没想到会晕倒。”时念心疼地抚着女儿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鹿煜城忙着自己的事业,这么多年来对鹿时安的关心太少,甚至不知道孩子每次发烧都会有这么多连锁反应,而她居然说“习惯了”。因为发烧、脱水,鹿时安的眼窝有点凹,看起来眼睛更大,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忽然看向时念,“mama,比赛已经结束了吗?”时念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昏睡了一整夜。”鹿时安“哦”了一声,又无精打采地看向天花板。“不想知道名次吗?”“……不想。”对鹿时安来说,得不得第一本来就不重要,她不过是想把那首承诺过的歌唱给荆屿而已。既然听的人都不在了,唱与不唱又有什么差别呢?时念轻声问:“为什么不想?”鹿时安偏过头,不想回答。“对不起,安安。”时念说,“之前是我跟你爸爸太疏忽你,往后不会了,我们尽量留在国内工作,多陪陪你,好不好?”鹿时安勉强笑了笑,“不用的,你们不用为了我改变计划。mama,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负担?”时念更加心疼,“你是爸爸和mama的最重要的宝贝,我们都为为你自豪……好了,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养好身体,还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听见期末考试,鹿时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补考,是什么时候?”“后天。”时念又说,“不过你们班主任说了,你情况特殊,如果身体没恢复好,可以申请延期。”“我可以。”鹿时安爬坐起身,“就后天吧。”时念觉得女儿的反应有些不自然,但还没来及问,病房的门就被人叩响了。来人是华晁,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向时念微微颔首,“听说鹿时安醒了,我来探望一下,时老师,方便吗?”时念询问地看了看鹿时安,见女儿没有拒绝的意思,才站起身,“我去订回楠都的票,你们聊。”等时念离开,华晁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坐在鹿时安的病床边,伸手要探她的额头。小姑娘头一歪,避开了。他也不往心里去,“要回去了?”“嗯,要回学校参加考试。”鹿时安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这次又给您添麻烦了。”她指的当然是在直播现场晕倒的事,对节目组来说,这无疑算得事故了。“没什么麻烦,人吃五谷谁能无病?”华晁平淡地一语带过,“倒是我觉得对你很抱歉,论能力、人气,冠军本都该属于你,结果只拿了第二。”鹿时安浅笑,“也挺好了,如果不是您帮忙,我可能还没开始比赛,心态就已经崩了。”华晁顿了顿,终于笑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在这里说客套话了。”“好。”鹿时安点头。“之前我也问过你,有没有签约的计划,当时你说再考虑。”华晁温和地问,“现在FG前四的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在直播现场答应和佰晔签约,只差你了,鹿时安,你什么时候可以做出决定呢?”“她们都签了?沈彩颜,还有——”“井洁,艾欢。”华晁微笑,“和你。”鹿时安点点头,跟她想得差不多,“她们都已经上大学了,可我——”“可以等你,”华晁一口应下,“等你年满十八,再签正式合约也没有问题。”对方姿态放得太低,鹿时安反倒不好意思一再拒绝,只好委婉地说:“那我再想一想,好吗?”华晁从西装胸口插袋里取出名片盒,抽了一张名片递在床头柜上,“当然,你想好之后可以随时与我联系。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体。”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说:“你晕倒的时候,之前把你的歌投去的男孩儿也在救护车边。”华晁接着说,“而且我和那边了解过,他那天原本就是为了商量退赛——换句话说,就算我们不出面,他也没有打算用你的歌参加比赛。”鹿时安盯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