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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公子这话从何而来?”“简王何曾爱护过我?”李煦道,“我对于他来说本就无足轻重,若非我有几分聪明,他大约都不会让陆先生前来李家。后来简王培养我,在我身上也有付出了些精神,但并不是因为爱护我是他的血脉,而是因为他觉得此时的付出,将来可以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乌杨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永远算计不过简王,”李煦目光深远,“我也想过要变成他,这样就能知晓他的心思,了解他的想法,从中探查出他的谋划,然后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可最终发现,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都不及他冷血。”李煦说完转头看乌杨:“乌副将感觉到很热吗?已经汗透衣襟了。”乌杨立即抬起袖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公子见笑了,末将就是有这样的毛病。”李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永远摆脱不掉他的算计,即便他死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脱离他的掌控,对吗?乌副将?”乌杨吞咽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那天骄什么样?真的十分厉害吗?坐上金月可汗之位很不容易吧?是否要与前朝人联姻?这其中的过程我猜不到,但能想象得出,简王为此费尽心机。”李煦说完这些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了造势再多,现在的时机却不好,简王的谋划被宋成暄和徐清欢知道太多,如果不重创宋成暄,任由他回到东南,将来会成为大患,拿下奴儿干就不同了。打赢这一仗拿下奴儿干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所以金月可汗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可宋成暄不容小觑,金月可汗就命你们查明奴儿干布兵的情况,最好让我与宋成暄冲突,我牵制宋成暄的兵马越多,对于金月可汗越有利。你昨日前来帮我,以那些百姓性命为代价拿下这卫所,除了想让我对付宋成暄之外,也是要我与大周彻底决裂,与宋成暄再无和解的可能。”乌杨现在很想调转马头立即逃离这里,他眼睛中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恐惧,李煦没有让人去查问,却猜到了这些。李煦道:“你不用紧张,”他口气轻松就像是在跟家人交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安排,只要来问问我就好了,自从我进入奴儿干时起,我就没有了退路,我是简王爷的棋子,自然早就与金月可汗在一盘棋上。说到底我们的目的相同,杀了宋成暄我才能有条活路,我与天骄对立没有任何的好处。”乌杨手心里都是冷汗:“公子……你……”李煦道:“我没有揭穿你,也没有想要对付你,就是知晓这一点。我让张虎去攻打马家,就是要大战开始时马家不能前来支援,这样我对付宋成暄能多些胜算,可我支持不了太久,金月可汗如果想要出兵,此时是最好的时机,除掉宋成暄之后,金月可汗至少能拿下胪朐河以北的卫所,到时候我只求一个安身之地。”乌杨心中一喜:“公子的意思是要与天骄联手。”“何谈联手,”李煦道,“我早说了,我早被放置在那棋盘之上,我没有别的路能选择。”李煦说完这些又去看乌杨:“奴儿干还有多少人能用?这一战我们要集结所有兵力。”乌杨道:“虽然不多,但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还有一件事,”李煦望着急行在前的兵马,“你要送消息给天骄,让天骄不要错过机会,宋成暄的妻室和舅兄都在胪朐河和斡难河附近,拿下他们就能要挟宋成暄。”李煦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乌杨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李煦收起脸上的笑容:“抓到宋大奶奶尽量不要伤她,她活着比她死更有用处,如果可以的话,最后都结束之后,请天骄将宋大奶奶交给我处置。”乌杨低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将消息带到。”说着他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都说庾家被李煦利用,李煦对那庾三小姐没有半点的情意,现在看来一点没错。倒是那位宋大奶奶,李煦提及的时候露出如此的神情,是男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含意,这宋大奶奶不止是宋成暄的软肋,也是他李煦关切之人。乌杨再三感谢李煦,然后退下安排事宜。李煦面容舒朗,身上的披风鲜红,让他多增添了几分颜色,方才那些话也不全都是假的,他与金月可汗联手是真,只不过区别在于,谁能算计过谁。还有一句话,是他之前未曾想过的,如果最后他们赢了,希望金月可汗能将徐清欢带来给他,他有许多话想问徐清欢,希望她能解开他的疑惑。……胪朐河卫所上,徐青安看着鞑靼的大军。“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徐青安清了清嗓子,“喂,你们立在那里要做什么?等风吹起来,把你们都冻成孙子。”旁边的兵卒缩了缩脖子:“世子爷,您不也在这里冻着吗?太冷了,您是不是也要……”徐青安满不在乎:“那爷也是自己的孙子,”说完他叹口气,“看来今天这些人是不准备动手了。”“世子爷,他们带来了火器,这是要来攻城了。”徐青安脸上一红,这些鞑靼与他这个少年英雄过不去,他说了半个月鞑靼人要攻城,只有一天说他们不会来了,他们却不要脸的真来了。“这说明什么?”徐青安看向齐德芳。齐德芳面无表情:“乌鸦嘴。”第七百六十章都要活着鞑靼攻打胪朐河卫,城中气氛顿时一片紧张,但无论城中的将士还是百姓全都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因为他们早就知道鞑靼人会来,这一战在所难免。鞑靼也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所有军备紧张地调动入卫所,城墙上放好了投石车、转射机和飞钩,城门后是一辆辆塞车。鞑靼人开始渡河,城墙上的羽箭纷纷向鞑靼人射去。鞑靼兵马一波波地攻上来,炮车不停地将火球和石头丢上城墙,一个时辰之后四处已经是一片狼藉。鞑靼伤亡不小,却没有退却的意思,仍旧强行渡河。“你昨日不是说鞑靼不善于攻城吗?”徐青安看向齐德芳,“看来你不行啊,如果信了你的鬼话,我是不是已经阵亡了。”齐德芳的脸一沉,他那是为了鼓舞士气。徐青安道:“你天生嘴大,也不能怪你,再说对面的不全是鞑靼人,那个什么可汗身上有简王那坏丕的血。”齐德芳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徐青安的说法。“趁着鞑靼没有继续攻城,你还是歇一会儿。”齐德芳说着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鼻子里仿佛满是火油的味道,好好歇一歇,也好有精神迎战鞑靼下次攻击,他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