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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教小虎英语。村子里的孩子对外语的兴趣没有那么高,负责教学的老师也没什么水平。但是阿麦不一样。她过来村子的时候,英语就说得很好。小村庄偏僻,偶然有外国人过来考古,有一次迷路就遇到了阿麦,阿麦神色淡然地给他们指路时,被赵婶看见了。自此村子里的孩子只要英语不懂的,家里大人就过来找阿麦教。小虎也是这群孩子中的一个。他很乖很听话,除了有些笨。26个字母反反复复地说了一遍又一遍,他除了哼哧哼哧地抄写,怎么都背不出来。除此以外,他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他对阿麦也很好,偶然从大人那里得了包装漂亮的糖果,他还会偷偷留一块,塞给阿麦,让她也尝尝。这样的动作和他母亲一样。赵婶抓着门,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样。阿麦慢慢地抬起头,停了一下,轻轻说:“我去找找他,您在这里等我一下。”她不再把奶奶交给外人照顾,那天之后,每次她抱住老人,她都像孩子一样牢牢地抓住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一样。阿麦进来时,老人正在睡觉。她轻轻地把老人露在外面的手收到被子里,然后认认真真地看了老人一会儿,转身出门。小镇的北面,曲曲折折的巷子里是各种各样的石碑,贞节牌坊,孝子孝女碑等等。这里有座义庄,终年陈放着棺椁和花圈。阿麦刚一推开门,一阵穿堂风就刮了过来。阴沉,湿冷的味道。义庄里面,一处小屋里,亮着盏白色的灯。阿麦推门进去,被那盏灯刺得几乎忍不住闭上眼。手持菜刀的人突然停下,看向阿麦。阿麦拿下他的刀,冷冷地说:“阿澈,你不能杀下去了。”第22章蓝乌龟三被称作阿澈的人任由她夺下刀,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我很难过。”阿澈低声说道。“我最近一直都想起当年的事情。”他的模样看起来很疲惫,仿佛每日都沉浸在旧时噩梦里。刀被扔到一旁,阿麦踮起脚尖抱住了他。阿澈就着她拥抱的姿势,慢慢地跪在地上。阿麦跪坐在水泥地上,用力握住他的手。“忘记它,阿澈,你要坚强起来。”阿麦握住他的手,声音泠然如山间冰泉。阿澈突然松开她,接着像疯了一样,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击着水泥地。阿麦伸手挡在他的额头前,想要阻止他。然而她没拦住前几下撞击,阿澈的额头被撞得鲜血淋漓。“停下来,停下来,阿澈。”阿麦把他扳正。阿澈的目光停伫在虚空,他喃喃地问道:“长安,我是不是也要死了。”阿麦伸手抱住他,目光清亮冷冽:“阿澈不会的,我会保护你。我们躲起来,我们就躲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等考上大学,我们就去一个靠海的城市,一切都会好的。”她语带安抚,声音柔和低婉:“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这两个字带着平静、温暖、幸福,种种象征美好的力量,鼓舞着所有深渊中的人。阿澈也不例外。所有歇斯底里,绝望痛苦的时刻,阿麦都会一字一顿反复地对他说。他埋在阿麦怀里,渐渐平复下来,像圣徒求得慰藉,终于得到了救赎。突然他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又陷入到极其可怕的噩梦中,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背,仿佛背上有恶鬼附上。阿麦紧紧地抱住他,她拽住他的手,竭尽全力让他安静下来。“没有了,阿澈,已经不在了,你忘记它,你忘记它。”阿麦一边阻止他的自残,一边绝望地哭道。话语满是椎心泣血的痛。“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已经结束了,你醒过来啊。”阿麦抱着他,泪流满面。阿澈挣扎地太猛烈,直接挣开了阿麦。他用力地抓自己的背,直到背上留下十几道血痕,才微微平息。安静的,静寂的几分钟后。阿澈清醒过来,他仰起头,轻轻用手拂去阿麦眼睫上的泪珠。“别哭,长安。”他低声说,“我醒了,你别哭。”“再哭不好看了。”他轻松地说道。鲜红的血顺着阿澈的面颊缓缓流下来。阿澈温柔地擦掉阿麦脸上的泪痕。正常的,这个是正常的阿澈。阿麦精疲力尽,像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痛哭流涕。“我看见他了。”阿麦一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来了,长安。”阿澈为她擦完最后一滴泪,轻轻地说道。半小时后,赵婶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阿麦抱着小虎,对赵婶说道:“他在外面玩累了,睡在了阿澈那里。”小虎和阿澈关系好,经常会跑到他那里玩,赵婶也没有多想。接过儿子,赵婶又哭又笑道:“这个死孩子啊,他不知道最近村子里有多乱吗,他要急死我啊。”她搂紧了儿子,像对待无上至宝一样。阿麦表情平静,没有说话。赵婶平复了心虚,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泪,小声地说:“那我们先走了。”阿麦淡淡点头,赵婶刚走几步,回头对阿麦说道:“谢谢你了,有空去阿姨家吃饭。”阿麦点头,依然现在原地没有动。赵婶心道:平时挺好的姑娘,怎么突然变得呆呆傻傻的。她也就是随便一想,随后搂紧儿子回家。“你被他看见了吗?”阿麦抓住他的手,厉声问道。“没有,我躲起来了。”阿澈安抚阿麦,温和地说。阿麦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木板上的孩子。“我要把他带走。”阿麦对他说。阿澈瞥了一眼木板上的孩子,神色阴冷:“他看见我了。”小虎躺在木板上,安安静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你不要多想,让我来解决。”阿麦抱起孩子,朝阿澈说道。义庄门前,被风吹动的花圈沙沙作响。小虎被阿麦喊醒,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