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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面看着,不由努了努嘴。他已猜到了王夫南的写信对象,一定是许稷没错啦!还真是rou麻麻哪,叶子祯不由想,不过倒是一副很懂许稷的样子呢——告诉许稷今年沂州丰收,再附上沂州土地上收割下来的麦穗,一定很能讨得嘉嘉欢心。世上难得是知心,十七郎这只熊包可真是很了解从嘉啊。然叶子祯却摇摇头评价道:“风花雪月不切实际,一把麦穗哪里吃得饱唷!”他说完将钱袋拿出来,嘀咕说:“嘉嘉不食人间烟火,而我却只有钱。”说着抓了把金叶子往信封里一塞,眯起眼来对王夫南笑了笑:“我没有行贿唷!”王夫南看着对面那张欠揍的脸,已经预见到他被许稷退信的惨淡结局。果然,一个月后许稷从那信封里倒出大把金灿灿的金叶子时,只愣了一瞬,立刻将金叶子又都塞了回去,并又包了一只信封,回寄给了叶子祯。这封信辗转至叶子祯手中,又是一月后。右神策军已经开拔,许稷亦开始秘密筹划盐利进奉的改革,而远在沂州的泰宁使府,上下已绷紧了等待遽变的到来。这天王夫南点完兵回来,天色就倏忽晦暗如夜。初秋到,雨也变得频繁起来。闪电扑进使府,余雷声阵阵,似乎就在耳畔。他刚坐下,叶子祯就到了。仍是按惯例汇报回易务的收支情况,但这次又有些不同,因泰宁府将迎来一大笔开支,故叶子祯需将总账算给王夫南,看看到底能负担多少。自许稷开先河将州府公廨本合入使府回易务之后,州府与使府一直合作愉快,一度鸡肋的回易务也成为两府的重要收入来源。如今河北军屡屡南下进犯,实在教人忍无可忍,而秋收将近,河北更是蠢蠢欲动,等谷物一熟,便会如蝗虫一般南下抢掠。同样遭河北之害的还有天平、淄青平卢两镇,这三镇本该联合起来对抗河北,可又彼此不信任,怕一出兵,镇内空虚,就会遭到对方的突袭。这一拖就是许久,直到神策军征伐河北的消息传来。既然朝廷表明立场要打,作为没有割据的方镇,就要紧随朝廷步伐配合神策军征伐河北。既然要带兵出境打仗,就意味着大笔开支。按说藩镇兵出境作战是需要朝廷拨给军费,但如今朝廷拼命哭穷,度支的许稷也说“请诸位先垫上,以后再补给”,简直是空头屁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尽管将许稷骂了个狗血淋头,各镇却不得不自掏腰包充军费,王夫南也不例外。叶子祯当着王夫南的面算清楚,自信满满道:“只要大帅还有力气打,我就有办法筹钱,所以没有大多后顾之忧,大帅可放心。说起来,这些钱还是从河北军手里捞过来的呢,如今用在征讨他们上,好像也不觉得很可惜。”王夫南看着那账簿不言声。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将钱用在这上面,他本来打算筹够沂水通运河的工事钱,以便明春开挖河道。眼看这下又要泡汤。屋外的雨哗啦啦地下,风雨往屋内涌。叶子祯起身将门窗关起来,因为穿了一身单衣,故抱怨起这天来:“说冷就冷下来了,真是不舒服。”王夫南点了灯,叶子祯见他不大高兴,霍地想起甚么来,忙道:“对了,十八娘与从嘉和离了,大帅知道吗?”王夫南骤然抬头,京中传来的信中,根本无人与他提过这件事。“诶,真不知道啊,不过大帅庶妹和离改嫁,确实也不是甚么值得广而告之的事。不过呢——”叶子祯弯唇一笑:“重点是从嘉和离了竟也没告诉大帅!”“为甚么会和离?改嫁于谁?”“两地分居?被练侍御钻了空子?或者为了樱娘?总之就是和离了,改嫁给了练侍御,我也是行商途中遇见一京中老友,他告诉我的。”王夫南深感震惊。“大帅不是该开心吗?干么这种表情!”叶子祯满脸的瞧不起他,“大帅对嘉嘉有意思罢?还说甚么嫌恶断袖,我看大帅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且还是最变态那种,连自己妹夫都不放过。”叶子祯啧啧说完,门忽被梆梆梆敲响。“进来!”一吏卒冲进来,努力压住起伏不定的气息,报道:“河北军从抱犊山西边杀过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叶子祯V:别问,就是有钱,任性。公公:我没钱呜呜呜羡慕楼上求施舍——*——*——*——*——*——*——太府寺:唐制以户部司财务政令,而太府掌管仓储出纳,太府的出纳,是根据户部所行的文书执行的,户部又凭太府寺的申报审核其开支实数,以互相制约。☆、第64章六四雪前耻屋外秋雨仍不停,反有越下越大之势,雷鸣声更是不绝于耳,时值傍晚,天色一片暗沉,眼看着就要全黑下来。速奔而来的吏卒呼吸声粗重,在这屋内听起来格外清晰。王夫南起了身,叶子祯抬头看他一眼:“河北军等不及我们打过去,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大帅可有把握吗?”王夫南不轻易表决心,只道:“你回去睡觉吧,不早了。”叶子祯一抿嘴,单袍袖子一捋,露出一截白皙手臂来,用力撑了撑让皮rou鼓起来:“我亦是很有力气的,大帅不考虑带我上阵杀几个河北痞子吗?我可是有军籍的人诶!让我回去睡觉像甚么话嘛!”王夫南瞥他一眼,伸手用力一握,叶子祯就嗷嗷喊疼:“你不要这样!我告诉嘉嘉!”“没你的事了,快滚回去睡觉。”王夫南理了理衣服,叶子祯不再挣扎,捂住手臂往案上一趴,就听得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吏卒跟在王夫南后面拼命追赶,听得王夫南令道:“速去通知何刺史,集结三千州镇军,让周指挥过来。”他说着径直出了牙城。夜雨不停,沂州刺史闻讯,立刻集结了三千州镇军。一群人都是刚吃过晚饭,有的是力气,听说河北军来犯,个个都打起了精神,就等着一声令下立刻开拔。另一边,王夫南则召集了僚佐速做城防部署。经历过上次内乱的清洗,使府内部反而是干净了不少,余下僚佐几乎都是亲信,部署也不必瞒着藏着。听完情报兵的汇报,王夫南指了地形图道:“抱犊山往这边走是水路,河北兵不通水性,也不会备船,所以碰上水路他们就得再绕个圈子,转而从这条道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