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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来看花灯了。现在天还没黑,等回家吃了饭就黑透了,到时候看灯更漂亮。只是已近黄昏,有她这种下午出来的,便都想着回家去吃晚饭;也有晚饭吃得早,刚刚出来的,已经提着花灯准备赏灯、放灯了。两拨人挤在一起,举步维艰。余天瑞说:“我们坐船吧。”城里的运河四通八达,虽不能到家门口,却能到坊门口。那些游船平常供人玩耍用,这时却做做送客的生意,十文钱一人。余天瑞带着余慧心到码头,如他们一样想坐船的人不少,两人便等了一会儿。岸上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余慧心看过去,见一行车马上了桥,车子布置得十分喜庆,前头骑马的人也一身喜色。她对余天瑞道:“还有人成亲呢。”原来古代人也会选节庆里结婚。不过这古代的节日太热闹了些,怕是不好走吧?果然,迎亲队伍停下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动。余天瑞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三妹,上船了。”“哦。”余慧心转身,扶着丫鬟的手上船。寻了座位坐下,感觉有些冷。这船游玩用的,四面都透风。余慧心靠着栏杆、往外一看,还感觉有些危险。余天瑞走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三妹,你莫伤心。”“什么?”余慧心不明所以。旁边有人聊天:“这谁家选今天成亲?不嫌挤得慌。”“兴许人家就爱这热闹呢。”“好像是李御史的闺女,不知道嫁的谁。”“是姓王的,之前娶了个商户家的女儿,又和离了。”大家一听,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余慧心一愣,朝岸上看去。天色渐黑,看不太清楚,她盯着马上的新郎官看了好久,才依稀觉得像王腾宗。“余——”河面上传来声音。余慧心看过去,见一条单薄的小船从众多画舫间穿出来,简直是这河面上的一股清流。船上有两道人影,一个在卖力撑船,一个站得直直地好像在装逼。余慧心觉得装逼的身影有点眼熟,怀疑刚刚是他在叫自己或者余天瑞,下意识起身、将头伸出船舷外,想将对方看清楚些。“三妹——”余天瑞见她姿势危险,想提醒她。后面不知道谁摔了一下,将一个人撞到余慧心身上,余慧心被撞了出去。噗通一声,附近的画舫上有人叫起来:“有人投河啦——”“三妹!”余天瑞踩着栏杆跳了下去。“出人命啦——”船上一阵慌乱,岸上锣鼓喧天。“三娘!”小船上的人惊慌失措。余慧心在水里扑腾,冒出头来,看见是裴义淳,后面撑船的自然是捧砚。她忍不住想,捧砚真可怜,这么冷的天……好瘠薄冷!她打了个颤,往水下沉去。裴义淳一慌,想往下跳。捧砚急道:“别别别……余少爷下去了,快把他们俩捞上来!”裴义淳回神,从他手里抢过竹篙,快速往那边撑去。到了近前,余天瑞已经用一只手将余慧心捞出水面,另一只手抓在游船上。“天瑞兄!”裴义淳将竹篙伸过去,“抓稳!”游船上乱糟糟的,余家的小厮丫鬟想救人,但隔着栏杆根本够不着,船家又担心人全挤在那一处将船给弄翻了。余天瑞深吸一口气,抓住竹篙朝裴义淳那边游去。裴义淳这船更不稳当,但装三四个人应该没问题。到了船边,裴义淳扔掉竹篙就去拉人,捧砚急忙抢住竹篙,差点跳了河,然后就认认真真地将船稳住。余慧心被拉到船上,浑身发抖,已经被冻得有点神志不清。这河中的水,早上还结了一层冰,可想而知是什么温度。裴义淳飞速脱下身上的大氅罩在她身上,等余天瑞爬上来,就让捧砚赶紧靠岸。上岸后,余天瑞背起余慧心就跑。两人浑身湿透,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但他们刚刚是走路来的,没有车马可以接应,余天瑞只能闷头朝前跑,跑错了都不知道。裴义淳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扔给捧砚:“去请太医!”他追上余天瑞,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跑过去就想驾走。在旁看热闹的车夫一惊:“你做什么?!”裴义淳摸摸身上,没带钱,玉佩又摘了,就将头上的玉冠和玉簪扯下来:“跟你换!”车夫看着成色上好的玉,呆住了。裴义淳一扯缰绳,赶着马朝余天瑞跑去:“天瑞!上车!”余天瑞停下来,赶紧将余慧心送到车上。余慧心浑身发着抖,嘴唇都乌了。余天瑞顿时哭了:“怎么办……三妹小产不过半年,现在又掉进水里……”裴义淳看了一眼,一抽鞭子让马跑起来,半路上遇到巡街的卫兵,卫兵拿着戟跑过来:“停车!何人敢在街上——”“我乃长公主府裴六,何人敢拦?!”裴义淳鞭子一甩,将走过来的两人抽开,马不停蹄地继续朝前跑。到了余家,余天瑞已经冻得麻木,无力再移动余慧心。裴义淳看着昏迷的余慧心,冲动地想亲手抱起她往屋里跑。还好,门房很快叫了人来,一个大力的婆子背走了余慧心。余家乱作一团。圆圆还没回来,虽然他身边还有人,却也要派人去接;又要给余慧心叫大夫;又叫余天瑞去换衣服;裴义淳在这里还需要招待……裴义淳趁乱跟着人群到了余慧心院外,不敢再往内了。只听“喵”地一声,他低下头,豆腐来到了脚边。他有点怕被人知道自己曾经偷藏过这只猫,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豆腐又过来一点,挨着他蹲下,抬头盯着院子里面。他也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小声道:“不会有事的。”余家在做药材生意,和大夫往来甚密,很快请了两个大夫来。这两个大夫刚进去,又有人来报:“老老老……老爷,裴公子的书童领了个太医来。”余老爷一呆,其他人也惊住了。裴义淳蹭地站起来,大家才发现他在。他道:“快请进来呀!”余老爷回神:“快快快……”然后走到裴义淳面前,感激涕零,“多谢裴公子了。”“应、应该的。”裴义淳想到当时的情形,有点慌。他不确定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