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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沈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害,就是脖子上被刀划出几条血痕,已经被贴好了纱布,还有就是之前发烧的后遗症,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就要去看望宋清持。不管怎么样,宋清持都是为了救他才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于心难安。沈容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宋清持所在的病房。宋清持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双眼紧闭着,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外伤。沈容不自觉抓住了医生的手臂,紧张问道:“医生,他哪里受伤了?”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是宋清持的主治医生,他眉头紧锁,说:“他的后颈被子弹擦伤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不然恐怕要瘫痪。”沈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愣住了,他有点迷茫。既然子弹只是擦伤,没有留在他体内,而且也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为什么医生们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医生叹了口气,解释道:“偏偏就那么巧……他的腺体被打穿了。”沈容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回不过神:“什、什么?”医生也愁得厉害,这位宋先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最大投资人,如今这情况,院里实在是又愁又怕。“我们几个医生都看过了,觉得……很大可能要摘除腺体了,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我们不敢做决定,只能先等宋先生醒过来再说了。”沈容闻言面色骤然苍白起来,他无措道:“这……能不能尽量不要摘除腺体啊?治不好吗?”沈容心里乱的厉害,他简直不敢想象宋清持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崩溃。在这个世界上,alha和oga都是极少数人群,每一个都极受重视。其中,oga的处境相对来说比较艰难,有时候,基因优越的oga会沦为孕育优秀后代的工具,社会上也有不少工作明令禁止oga参与。相比起oga一言难尽的处境,alha则占尽了优势,天生就比旁人优越。alha大多天赋过人,能力出众,是天生的领导者,每个alha多少都有些傲气,不过他们也确实有高傲的资本。alha的身份几乎可以看做权势与地位的象征。如果一个alha失去了腺体,他自然便算不上纯粹的alha,当中的耻辱和落差恐怕不亚于一个男性失去生殖能力。沈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浓重的愧疚感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医生的一席话让他的心更凉了几分,“他的腺体被损坏得很严重,如果不摘除的话,随时可能会出现信息素紊乱或爆发等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影响他的精神状况。这种情况就比较危险了,我们院方的建议是……摘除腺体。”看沈容一脸恍惚的样子,医生又连忙补充道:“摘除腺体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不会影响生育能力,恢复一段时间后也可以尝试植入人工腺体,就是配型和排异反应可能会比较麻烦,但也不也是没有希望……”沈容抿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人事不知昏睡着的宋清持,良久才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应该快了。”沈容点点头,“我在这里陪着他,等他醒了之后,还要麻烦医生再来一趟。”“应该的。”客客气气地送走医生之后,沈容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宋清持醒来。他现在心里很乱,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宋清持。他和念念被人掳走,宋清持不惜以身犯险去救他们,虽然他们三个都成功逃脱了,可是只有宋清持受过肖景的羞辱折磨,最后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沈容从小就倔,向来不爱欠别人的,他总是会将别人的人情看得很重。就像当年宋清持在监狱里救了他,他一直念着那份救命之恩,从此对宋清持处处妥协,现在想想,那好像就是他痛苦的开始。现在,宋清持又一次救了他,甚至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该怎么做呢?还要像上次那样,对他处处妥协,事事容忍,以报答这救命之恩吗?沈容还没思考出一个结果,病床上的宋清持有动静了。宋清持缓缓睁开眼,刚动了一下,便发出一声闷哼。沈容闻声赶到他床前,看着宋清持苍白的脸,无数的话涌到喉头,最终化为一句询问:“哪里难受?”宋清持一见到沈容,双眼就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张了张嘴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可他还是有些虚弱,只断断续续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沈容心里滋味难明,“……我没事。”他狼狈地低下头,近乎逃避地小声说:“我去叫医生来。”他不知道该怎样把腺体的事告诉宋清持,他开不了口。医生很快就来了,中年医生在面对宋清持这位医院最大金主时多少有些拘谨,尤其是他还要跟人家汇报他那麻烦的病情……医生心里更是忐忑。但职责所在,他还是坦诚地将宋清持的病情说了出来,顺便将推荐的治疗方案以及各种后果都做了详细说明。宋清持躺在病床上,安静地听着医生说话,虚弱的脸色好像更白了几分。然而,听医生说得越多,宋清持的脸色就越平静。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神色不动如山,一双眼睛却暗得吓人,表面上平静无波,内里却暗藏汹涌。饶是沈容已经事先了解了一些情况,再听医生说的时候心也还是揪着的。他无法想象宋清持这么骄傲的人该如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医生说完之后就住了嘴,宋清持却丁点回应都没有。良久,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了,面容沉静,声音平和,他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医生点点头就离开了。沈容傻站在那里,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宋清持便又对他说:“小容,我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吧。”沈容着实愣住了。自他回国以来,宋清持总是想方设法往他身边凑,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让自己离开。此时此刻,宋清持在知晓自己的病情后没有露出一丝情绪上的波澜,他甚至还在对他微笑,温和地让他先回去休息。沈容敏锐地感觉到宋清持有点不太对劲。他如果愤怒、伤心,甚至歇斯底里,沈容都觉得可以理解,偏偏他如此平静。可这种平静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内里有多少汹涌翻滚的痛苦和疯狂,恐怕只有宋清持一个人知道。沈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哑声说:“那我先走了。”说着他就迈步向房门处走去,他拉开房门,犹豫片刻,又回身说道:“有事可以叫我。”“嗯。”